如果這是真的,我會情願它是個愚人節的玩笑,但當我知道消息時候,明還不是四月一。明還不是。他丟來訊息說週四晚間有啥地方好去?其實我啥都不知道,問了乃綾,一口氣像喘不過來,情願這不是真的,但又希望一夜醒來他已經在。照乃綾提議回傳了訊息說,Mint吧。但你為甚麼問起週四?想像他在電腦彼端直直一笑,說我週四到。若沒啥地方好去,就訂筆午夜到達的機票了。隨即又回,Mint是個好建議呢,你週四晚上能出門?
腦袋轟然一響。能。當然。
回著他訊息就覺得心虛,上回是真格的同學生日,爸媽都在的日子我已許久未曾夜歸,這次得找怎樣藉口?整個兒的聰明睿智都變成漿糊了那樣,杵在電腦前覺得暈眩,時序邁入四月一日時候,我照例開了個玩笑,但知道,線索我寫得太細密就不有趣了。其實我好會撒謊,又在適切的處所露出破綻,人們能讀,讀得出來,那終究是我已走到絕望境地的掙扎。我連戀愛這檔子事都能拿來插科打諢。
dear desperado,我往常是這麼稱呼他們的。幾天前他問我,看你臉書上寫的紀事,你是個寫手?當然他那時用的是 writer 這字,翻成作家也不真切,就說,是。是。趕緊翻回去看〈雙城記〉穩穩當當貼著,氣急敗壞想他該不會讀到了?往常寫的對象讀完我寫他們的篇章總沒有好下場,又怒又氣自己這麼不小心,塗寫當下還沒翻到他臉書檔案,貼就貼了,也沒想到要取下真是太不謹慎注意……乾笑著回他說,都是日記。他好像比出個大拇指說,寫得好。日記就寫成這樣,認真寫起來要更不得了。他說。
仍然覺得暈眩。這像是一場玩笑。
他不知道我還沒準備好,還沒有拿定主意,是要念一首詩,或者同他再飲幾杯酒。要笑,還是要沉。我已經不想再猜測了。我沒有辦法,運氣一向很壞,很背,能得到甚麼能丟棄甚麼,其實也都無所謂了。
今天訪談完,又累,又倦。在捷運上也找不到把手,晃晃悠悠回了多鬆傳了檔案,打開信箱又收到他隻字片語,講明天幾點到酒店,和朋友約了晚餐是我上回也見過的。又講大概不會再上線,那也就手機聯絡了。他像是自言自語,最後回馬槍冷不防殺出來,問,那就九點碰面吧。
我連抗辯的力氣都沒有,直愣愣回了,好。
總只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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