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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Mar 31, 2006

【現在播放音樂】

 

Bjork - Undo (2004 White Label mix)



全曲長約十分三十秒,若想要完整聽畢整曲,

建議在播放過程當中不要對網頁進行任何的跳移與重新整理。

為了傳輸的順暢與便利性,這個檔案是64kbps的格式,

因此音源效果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損失請多多包涵。



神奇的瘋女人Bjork收錄在Vespertine中的Undo也有混音版本!



Bjork在方糖時代就很出名,在1993年六月單飛發行debut一炮而紅。

充滿新式的搖滾風味,1995年Post專輯轉化成搖滾電子歌姬

1997年的Homogenic可以算是電子樂(流行樂?)的一大創舉,

將電子跟大量弦樂融合而又不會有任何的突兀感。

很重要的一點是,全部的弦樂部分都是BJORK自己做的,

因為他從小就是在音樂學校唸書,主修古典樂

後來拍DITK時期去搬去瑞典作了selmasongs,弦樂部分更多了



這個傳奇性的瘋女人說過,唸書的時候她覺得古典樂很老套,很古舊

但是老了之後,她卻又覺得古典音樂就是這樣,不管你幾歲

還是這麼歷久不衰--所以即使到了現在,她的現場還是有一整套弦樂團



而vespertine的產生,

是對照homogenic的直接與狂爆,用一種內斂、私密的方式表達「愛」,

相較homogenic大編制的製作方式,vespertine使用Musicbox:

用不下百個音樂盒來製作專輯,加上格陵蘭合唱團的美妙合音

剛開始聽的時候也許會覺得,又一個搖滾女伶凋落

但是BJORK的音樂地位是穩如泰山的。



Undo (2004 White Label Mix):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uggle uphill

Oh I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uggle uphill

Oh I



You're trying too hard

Surrender

Give yourself in

You're trying too hard

You're trying too hard, ah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uggle uphill

Sweetly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

To enjoy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uggle uphill

Oh I



It's warmer now

Lean into it

Unfold

Unfold in a generous way

Surrender



It's not meant to be a srife (surrender)

It's not meant (undo) to be a struggle uphill (undo)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uggle uphill



I'm praying

To be

In a generous mode

The kindness kind

The kindness kind

To share

Me

To share me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uggle uphill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

It's not meant to be a struggle uphill



Undo

Undo

If you're bleeding

Undo

And if you're sweating

Undo

If you're crying, darling

Undo



Undo

Oh I

Unravel



延伸聆聽:



Bjork - Debut

Bjork - Post

Bjork - Homogenic

Bjork - Selmasongs

Bjork - Vespertine

Bjork - Medulla

 

Mar 30, 2006

narration

 

 女孩坐在他的對面,讀著剛列印出來,還帶有機器溫度的小說紙本。綠色

薄荷冰點的玻璃杯外緣,水珠凝結耐不住自身的重量而被地心引力往下扯去

,滴落,條條水跡像是女孩上回淋了雨的妝顏一般,垂掛著。半晌沉默之後

,女孩把小說啪地往桌上一放,「小左的職業其實根本不是上班族,而是夢

讀對吧?」然後嘩一下爆笑出聲。



 中村上春樹的毒太深了這女孩,他想。但沒有說出口。像那時他看著女孩

臉上脫妝的痕跡卻仍然保持冷靜一樣。



 是柵欄。沒錯,跟夢讀這職業一起出現在世界末日之處的小說,也曾寫及

圈圍了獸的柵欄。有時牠們可以自由出入,但有時不行。一夕之間也可能在

冬季全數死去的獸和柵欄。而小左有沒有影子呢?他好像想不太起來,除了

年輕乳房以漂亮曲線固定在前胸的小左以外,他寫了小左的聲音,小左的紅

色BMW,但不太確定小左是不是有影子。而世界末日處的夢讀是沒有影子

的,他知道。



 他腦海中悄悄地將女孩脫妝當時的臉容,安靜地重疊上去。而女孩,仍然

坐在他的對面不可遏抑地笑著。

作業《Mulan》

 

《Mulan與文化全球化》



 這時候我們端坐在教室裡頭,(或許有一些同學舒適地側臥著,手中是

麥當勞或者爆米花──有趣的問題: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習慣了看電影的

時候要吃爆米花?)隨著暗下的燈光與音樂開展,開始一趟與花木蘭並肩

而行的歷險。《木蘭詩》是大家國中時候都讀過的文本吧,一首魏晉南北

朝的古詩,人人幾乎都能倒背如流: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



 然而迪士尼化的電影文本《Mulan》當中,我們看到的,卻又是如

何一個將中國傳統的民間故事,做為文化/商業全球化的商品所包裝,行

銷,往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推廣的模樣呢?



 自始至終,迪士尼版本的《Mulan》,就只是一則為了搭上二十世

紀末期以來所延燒的「東方熱Oriental fever」列車,經過解構與重構之

後作為行銷重點的故事。(君不見連名模克萊兒馥蘭妮,在為Lux代言的

廣告當中都開宗明義地發問了:do you know Oriental energy?)因此,

我們這裡所要討論的重點,便是迪士尼文本《Mulan》,如何在改編

民間傳說的過程當中,吸納故事本身的文化背景,既而將之抽象化,本質

化,再情境化,將原本屬於中國的傳說故事轉換為一則具有環球價值,而

讓全球觀眾都能夠接受的文本,達到行銷目的。也就是問題:「How to

construct an (fake) Oriental world on the movie screen?」



 首先我們看到迪士尼畫風的轉變。有別於傳統迪士尼電影所專擅的古堡

/歐洲風格,《Mulan》這則故事因為並不是在中古歐洲發生,為了

配合「中國風」──這兒所指的中國風格,當然是西方人心目中所「想像

的」、「認知上」的中國──而大量地在背景中使用了暈染和水墨的構成

手法,當然,因為西方人理想中的中國人都是丹鳳眼,不可免俗地在人物

的外型建構上,所有角色都具有一雙深邃而極鳳的眼神。《Mulan》

一片的美術設定上,全然以滿足全球化時代來自不同文化的觀眾──尤其

是歐美文化──對中國文化所抱持的遐想為最高原則。



 再來我們看到了文本是如何地被改編(事實上,以中文原始文本《木蘭

詩》作為基準點來看,《Mulan》被改編的程度已經近乎於竄改,)

以符合全球化行銷所需。



 迪士尼的文本公式在《Mulan》中顯然可見:正義/邪惡二元分立

、音樂劇形式(音樂的類型完全以迪士尼所慣用的pop tone編排,而非中

國古典的絲竹樂類型──當然也是為了迎合全球市場的喜愛)、搞笑甘草

人物、愛情(不知道是否要保留中國文化溫柔敦厚的本質,木蘭和李翔的

愛情到電影最後一場戲才修成正果就是了,而不像迪士尼之前的劇本一般

,在電影中段男女主角就非得談起轟轟烈烈的戀愛不可,哈,)而這些在

《木蘭詩》裡是絕無僅有的橋段──更遑論插曲〈Honor to Us All〉段

落所全然虛構的所謂好新娘/家族榮耀連結、乃至於祖先和木須龍之間,

木蘭與父親、與家族之間複雜糾結的antecedent / family complex,其

實都不過是為了讓電影劇本演進得以更加順暢,更加「邏輯地合理化」以

符合迪士尼電影公式的安排罷了。然而值得一提的是,上頭所提的個人與

群體連結的價值觀念,對於西洋文明來講應該是個相當陌生的概念──中

國,本來就是個集體主義collectivism氣氛相當濃厚的文化圈,由這個角

度來解釋木蘭和木須龍對於整個家族試圖「付出」,以至於最後要將黃帝

的信物獻給父親等等行為,其實都是中華文化中集體主義的體現(關於這

點的呈現我相當滿意,)不過相較於木蘭,李翔的所作所為,都指向self

proof的價值核心──為了證明自己也有像父親一樣帶兵打仗的能力,這

個角色算是較為典型的、西方的個體主義individualism代表。可以對照

著木蘭這個角色去解讀。



 最後要談的是電影當中所使用的「中國意象」。近年來西方文化對於中

國意象的迷戀是有目共睹,在《Mulan》裡頭對於中國式意象的使用

之意識型態化也幾乎到了濫用的程度──請原諒我使用這麼強烈的字眼─

─眾所皆知,《木蘭詩》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作品,而《Mulan》為

了滿足全球觀眾對中國文化的迷戀,畫上了明朝之後才修建的北平故宮,

以及宋元時期才被發明出來的火藥飛龍──文化元素的再現,在情境的解

構與重構過程當中,是如何地被吸收並且被以「西方的」觀點所反芻出來

──事實上對我而言,《Mulan》所呈現的並不是我所熟悉的東方世

界,而是一個樣板戲形式的,讓角色人物穿著東方外衣搬演表面學舌的腔

口把式而演出的一部迪士尼電影。



 而讓人真正感到有些坐立不安的是:在文化全球化的過程當中,商業行

銷是如何以形塑表面功夫的方式,去把玩、捏造、甚且消費另一個文化的

內涵。



 「在大眾文化的生產中,外來文化要經過抽象化、本質化,再處境化和

本土化的過程才被吸納,」很現實地,當前的文化商品生產,是由隸屬美

國、西歐與日本的跨國傳播集團所主導,它們仗恃的不是單項資本或是科

技優勢,而是近百年經略累積的「品牌」:具備普世認同的符號意象,其

背後再輔以結構完整、環環緊扣「資金/創意/生產/發行/販售」的價

值鏈。在迪士尼的品牌下,向國際金融機構取得巨額信貸,用來吸取最具

潛力的素材,聘雇頂尖的製作人才,企畫周密的跨區域發行與行銷布局,

在最優惠的條件下做儀式化的公映。甚至以「全球本土化」(glocalization

)作為修辭,進一步吸納不同國度的山川文物素材、創作人才,混以西方

的價值意涵與表現模式,再透過其強大的配銷管道擴散至世界各地,豐富

其文化產品的面貌及利潤。



 在這種高度理性化的運作下,相當程度地意味著,地方性須仰賴那些跨

國傳播集團主導的體系管道,才有躋身「全球混成文化」的機會。中國的

民間故事《花木蘭》只有仰賴美國的迪士尼才有機會納入國際的視聽。全

球化並非簡單的文化混合與滲透,而是持續擴張與納編的角力過程,誰是

贏家,將全憑實力。

 

Mar 29, 2006

2006/03/28

 

you will never let me down. you will never

see me down like a fallen angel on the ground



and I know that



for sure. I learn too much from you and you

treat me with tenderness like you'll always do

your love and broadness, your great

gentleness and precise sense of sensing

oh dear you, you make me feel secure

it's always about a word named



precision. is all here. actually all around

 

她方

 

是個霪雨霏霏的週日午后,那時你和他才剛併肩

走進那熟悉的咖啡館還沒來得及坐定

笑語抬眼之間你竟然就看見,他。在你慣常坐著的位置上

如此談笑晏晏一件深藍色Polo衫相當合身地搭掛著

當然也就看見坐在他對面溫婉馴良的女子。



他的妻。



不知是否那震懾那停頓,在咖啡館的爵士樂裡頭過於鮮明突兀

他一個抬頭看見了你還有你身邊的他。他看見,你們

但約莫只是一瞬之間的瞠目,他露出一個近乎看不見的微笑

這麼低下了頭去。你無能測知

那該是源於他和她之間話語空隙,或者來自理解與體諒

他沒有說話亦無任何表露情緒的動靜--

只是時移事往,你看見時光在他臉容上留下好許痕跡

卻怎麼再止不住思緒將你拉回那一年的暮春時光:



那年春天,當瀰漫病毒的唾沫都被封限在臉上的口罩裡頭

在地鐵悠悠的嗡哼聲音陪襯的場景當中你們遇見

憑藉著一張急就章貼黏在掌心的紙條,認識他

你們對話你們隔著口罩微笑。他的眼睛多麼好看而

他的聲音透露出深沉而委婉的溫柔。

幾度來回,幾次搭著他的車到好些地方去你更加認識他

還有他左手無名指上套鑄的白金戒指和他一樣寬厚

這麼你知道了在他生活的背面有個女人,名作妻

(一隻白金戒指自無際的天空落下,

 你卻從不知道該何以承接只好將之寫入小說裡頭

 以為悼念,以為追憶。但你從不曾以為

 有那麼一天你和他竟然還能夠彼此遇見像你怎麼也想不到

 有一天你會遇見他的她那樣光怪陸離)



都記得,記得。

那些壓低音頻藏身書房裡頭靠著電話構築細弱感情的夜晚

肩膀相依搭著直達38樓義大利餐廳的短暫時光

你不只一次想像著,他總是筆挺的西裝底下是如何一具身體

他的溫度如何,他的激烈如何。你的身體如何潮濕

而,令你感到些些悲傷的是,之於他,她的身體又如何呢

在譠妄之中勾勒著她的喘息如何,她興奮如何

那些日子當中他可曾有如你所欲求他一般地,欲求你一天嗎?



可你們終於還是沒來得及碰觸就要分開了

像詛咒一般,一次深夜的電話呢喃獨白還不到一半

她在線路彼端拉開了書房的門怒斥

那時候是誰對不起誰呢,是誰的愛情早已消亡

或者怎生如何你一下在暮春的晚風裡頭撲倏落淚

白金戒指帶著他的溫度自天頂落下,你怎麼挺起背脊也無能承接。



面對名為婚姻的高牆,你唸過且試過千萬種

愛情的開門咒,終究還是無能為力還是,選擇離開



這時在熟悉的咖啡館裡,你看見他和妻端坐

如此康健堅強且如此笑顏朗朗,你明白了

當時怯懦的人並不是你,卻是他

即使是在城市南端蒸騰的溫泉霧氣裡

他也沒為你暫時除下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

而無論何時戒指卻被體溫熨得熱了,如此觸手生疼

緩慢細微的撫摸之間你用臉感受他的掌心與指腹

他的胸膛臟腑,以至他的心,也還是近得比什麼都遠。



找到位置坐下之後你搬出背包裡的書,讀著。

坐在你對面的他,還有坐在他對面的她,未有察覺任何異狀

因為你和他沒有對話沒有招呼,亦無任何漏透情緒的動靜

像地鐵車廂裡隔著口罩一樣寧定的話語來回

所有心動都給篩濾過了...



然而此時的你還是,還是...

 

Mar 25, 2006

【現在播放音樂】

 

Way Out West - Mindcircus (Original House mix)



全曲長約五分五十秒,若想要完整聽畢整曲,

建議在播放過程當中不要對網頁進行任何的跳移與重新整理。

為了傳輸的順暢與便利性,這個檔案是64kbps的格式,

因此音源效果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損失請多多包涵。



關於英倫迷幻碎拍名團Way Out West的簡介,

在前幾篇的播放音樂清單裏頭已經提過,在此就不再贅述。

這次為大家選播的歌曲是2001年收錄在Intensify專輯當中,

並且攻克無數舞曲排行榜與舞池的annual anthem,Mindcircus。



延伸閱讀連結



enjoy it!



<Mindcircus>



falling in

six hours from morning

and falling in

sink me off to... sleep



so come along within, ahh..uhh

i think it's time to let me in

i'm tipping my foot very close to the edge, the edge..ahh

and just a few more of your seconds

and i need for me to repair

and to neatly stand and spin it around in my head, yeah..ahh



oh, can i please have some silence

can i please have some silence (yeah)

can i please have some silence

how about some space



almost

ready to drift now

and i feel myself slipping inside you

just a little bit further

before something drags me back

so close, i thought i nearly had you there



i'm so tired

i gotta sleep

i wanna wake up from a dream

i've had enough

i need to sleep

i want to wake up without you... here



so come along within, ahh..uhh

i think it's time to let me in

i'm tipping my foot very close to the edge, the edge..ahh

just a few more of your seconds

and i need for me to repair

and to neatly stand and spin it around in my head, yeah..ahh



Oh, can i please have some silence

can i please have some silence (yeah)

can i please have some silence

'how bout some space



could i please ... have some silence

could i have some space

could i have some space



延伸聆聽:

Way Out West - Intensify

Way Out West - Mindcircus (Gabriel & Dresden remix)

Way Out West - Mindcircus (Tarrentella & Redanka mix)

Way Out West - Mindcircus (Fred Numf remix)

Way Out West - Mindcircus (Way Out West Club mix)

 

Mar 24, 2006

《流離前行》

 

dear:



我從未能夠好好地悼念,因此當時刻已屆遠行流離之時請允許我

邀請你靠近,溫暖地。我欲撫觸你的臉頰,以一個吻充注能量于你



而那將是無比黑暗的能量啊你知道嗎?像是一曲奏響的樂音

像是,當我們分開之前未及綻放便要凋落的杜鵑,在滿地春雨泥濘裡化了



遠方有雷。而我明知道這次你靠近之後將是永遠的分離了

在靜謐的角落被我仔細收藏的過往種種,又會在何時甦醒過來呢



「可以再留一下嗎?」我說,

而你也就這樣大方地多給了一些時間。黑暗,像是舞台延伸過去的彼端



行囊很淺而愁緒卻很重,怎麼往裡頭掏去也掏不完裝不滿似的

而我究竟還期待著能夠從你那兒得到什麼呢?此時自己端坐,指尖怎生疼痛



碰觸到眼淚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啊,瑣碎之物怎麼也會傷人耿耿

而那是音樂嗎?或是黑暗的氣溫。我早該把一切都給忘記



要把你彈奏的吉他聲響封存在箱櫥的最裡。打開的時候若還能保鮮

清脆的共鳴和弦反彈上來,當雨水迎面滴下我只覺這一切都亂了



是以我從未能夠好好地悼念:以至今日,又有什麼尚未消亡

都已整理好的記憶、指紋、熟悉,我伸出手去仔細挲摩你的眼鼻眉心



怎麼會,怎麼會當一條隱形的紅線把你我連結在一起的時候哭泣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你就這麼走了開去,而不要讓我拉扯繩索而彼端卻不是你



世界悠緩地黑暗了下來。而什麼地方卻又亮起了:

是我和你,我們,在光裡騰踊,在紅裡舞動。



眼眶裡熱辣辣的究竟是汗水或眼淚,還是帶著心搏溫度的血液。

我坐在月台等候,對著你招了招手邀請你過來,邀請你,與我徹底分離



「都整理好了?」空氣裡有一些塵埃而我安靜地點起了菸

說不出口的是,我多想將你身軀縛以鐵索韁繩。即使到了世界盡頭還是找得到你



黑暗的力量滿滿地撐漲了起來,烏雲,春雷,驚蟄陣陣。亂雨紛紛

而我會在這裡持續地跳著。在僅有的光裡騰踊以對抗思念



穿著一襲約定好的紅色衣裳等待噢,等待。此時看我為你跳一支舞好嗎

你的步伐將要走開可我們的指尖掌心仍舊依偎,我仍無從悼念



是多麼決絕而永恆的流離啊,我們怎會近得比什麼都還要遠

我想像:列車載著你直到那搖搖晃晃的遠方,向光,光都在淚裡暈了...



而我不再覺得,而我...

 

《房間裡的旅行》

 

晴朗的日子裡

大衣與被襖久久晾在床底

發出懸而未決,過季拍賣的氣味

麂皮高筒靴承諾步伐與乾爽

此時決定

帶上筆以及菸、以及情緒

而不需飲水乾糧不需太陽眼鏡

一場孤獨的旅行



指尖攀過疊疊的書頁與紙背

有些字句早說過不再沿用

供奉在高高的書架,兩冊詩集上方

隔夜的水杯裡渣滓懸浮,過往

筆跡暈染出的不透明味道尚在延續

CD堆疊著音符與指甲刮痕

失焦的照片在相框裡釘牢笑容

角落

是斑點或者黴菌,像不及保鮮的感情

迴盪在壁紙的縫隙

或許

高高聳起顴骨的姿勢像突然呼吸

吸進肺部滿是塵埃,是自己的聲音



其實沉默並不意外

視線所及,那行畫上黑線的句子想起

剛好夾在情緒與情緒之後。疲倦

美好的時光與歲月沉澱在鞋尖

腳步像秒針繞行

一次一次丈量著磁磚的長寬見方

音樂該要開啟或者關上

伴隨旅行,中止在讀完小說的時光



而此時黃昏靦腆,終於

佔領了整個房間的光亮與氣候

是以溫婉是以柔軟

再次把靈魂輕巧地放上層疊的冊頁

彎下腰就碰觸到乾燥的鞋

儘管招手仍然無人理會,也知道

在同個地方來來去去的旅行

需要來一杯,需要美好的詞句下酒

房間旅行

點起伏特加與菸、衣櫥與拖鞋

當夜幕斜垂

還有誰,擁有完美的背影

 

2006/03/23

 

以至今日突覺得放鬆,卻又揪緊了心頭思索

啊是這樣的,自負的人啊總會嚐到失敗的苦果。



你不禁想著上回體會到失敗的滋味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那絕非是在愛情領域當中所遭受到的。從無所謂勝敗。



回想起了大學二年級那時得到第六名的合唱比賽,

宣佈名次時全場都為你們的落敗而笑,還有那時突然落下的眼淚。



失敗的感覺真是不好。你想。



而這一切付出以及奮力一搏究竟又是所謂者何呢?

你不太可能刷到竹科有錢男人們的信用卡了,然後笑了出來。

 

Mar 22, 2006

2006/03/20

 

國立政治大學九十五學年度碩士班入學考試試題

共同科目:國文科



一、許多成語都有原義與當代的引申、推衍義,試就以下成語

  寫出其意義。(務必就原義與引申、推衍義分開解釋。)20%



1.出爾反爾

2.左右逢原(亦作源)

3.童山濯濯

4.每況愈下(亦作每下愈況)

5.豁然開朗





二、國學常識填充:20%



1.論語、孟子、大學、中庸被稱為四子書,分別代表了孔子、

 孟子、子思子、以及(  )思想的著作。



2.程頤、程顥之學派稱為洛學,而張載的學派稱為(  )。



3.漢代提倡獨尊儒術的人是(  )。



4.清朝末年為國人大量翻譯西洋思想著作的人是(  )。



5.(  )、金瓶梅詞話、西遊記、三國演義被後人稱為明朝

  四大小說。



6.十三經當中,(  )是屬於小學的範圍。



7.中國史書當中,記人的體裁稱為紀傳體,按照年代寫作的體

 裁稱為編年體,而以事情為主的體裁稱為(  )。



8.佛教禪宗的北祖是神秀,而南祖是(  )。



9.商朝有甲骨文,周朝有金文,而許慎《說文解字》一書所記

  錄者多為(  )。



10.「三通」是通典、通志和(  )?





三、白話語譯以下兩段文章,並就其中心主旨作簡單扼要的說

  明。20%



1.「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獸居之,

  寶藏興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測,黿鼉蛟龍魚鱉生

  焉,貨財殖焉。」

                   禮記,中庸:二十六



2.「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

  源頭活水來。」



                   朱熹:〈觀書有感〉





四、作文40%



題目:學與用

2006/03/22

 

you knew that dreams should be hidden but somehow

they were always manifest on the faces, unambiguously

and truly. and how profoundly, they were seen

since expressions were all there waiting to be told

in a mysterious way like how emotions were provoked furiously

you said, it's like a tower standing to be torn down

like the bomb alarming, telling risk of blasting

that dreams were seen in the way they should not be



"something's really manipulated," you mourned

finger tips combed through the hairy ocean with grief



yes, you knew it was all there. shining in the dark side

to the corner, thing called virtue or attitude somewhat

can be named no more. cannot be narrated

in a proper way they used to get interpreted.

walls sphered the air, and siren outroared any sounds around

ears turned blind when the eyes were covered deaf

sensibilities lost their accuracy

eyesight pointing out desperately, to the faraway land



"there's no fairyland anymore," in the dead-end alley

you cried out, wept in silence with broken dreams in the hand

dreams were not fulfilled but exposed to the reality

and cruelty. having its light chopped into two



"things will die, and so do I," you've gone

left a desert missing rain behind the heavy steps

 

Mar 20, 2006

2006/03/19

 

今天和女孩兒阿瑤溜到師大路的JB's用晚餐

點了一份炸雞翅佐蔬菜沙拉和英式香腸與馬鈴薯泥

還有一杯蘋果汽泡酒



馬鈴薯泥份量相當巨大佐以燻英式香腸真是超級美味

一瞬間就吃飯配話地唏哩呼嚕吃掉它們



重點是當我正開始吃馬鈴薯泥和香腸的時候

一個坐在吧台的外籍女士結帳後經過我們桌邊

很開心地指著我的馬鈴薯泥說



女:「it's delicious! I had it once before!」



我:「(eating) yah, it's really delicious, I love it.」



女:「(laugh) and you will get fat.」



我:「(eating fast) but who cares?」



女:「(laugh out loud) yes, who cares? you have a girl!」



女孩兒阿瑤立刻在旁邊笑到不行

真是一個可愛的外國人啊哈



太可愛

 

返鄉

 

北京的空氣能見度很低,以致於當飛機機首抬升時

底下的黃土平原更顯蒼涼無端。河上仍有冰

你想到國中時候讀及的黃河結冰裡書寫那般雄偉光景

而你已經要離去,要離去這片大地

要經過哪座島,又要回到哪一座海島上去呢



本篇文章引用自此



耳機裡頭唱著一首憂傷的老歌:

'cause I'm leaving on the jet plane

dunno when I'll be back again

Oh, baby, hold me like you'll never let me go...

「每回見著海島上閃爍的螢光,都會止不住心底的哀傷...」

也來自海島的小說家在書裡頭這樣寫著



究竟要離開,還是要回去呢。何處是家鄉

這時你呼喊著戀人的姓名,字字句句重疊著你和他的名字

如斯奔騰著自口唇間釋放出來的那個字

彷若你在香港機場吸煙室裡吐納的煙霧一樣濃郁膠著

姓名是抽象的,你們的交會是真實的。你說思念

「昱,」電話接通時,聽到他的聲音就要急急掉淚

這時氣溫已不在零點以下,眼淚也不再滴落成粒粒冰珠

更遑論要用那晶瑩妝點哪座陌生城市的機場

噢究竟要怎麼做,你的思念才能完整地傳遞給他



「I'll pick you up when you arrive。」

他說。你臨登機前他說

單靠著這句話你就信任他了而不再質疑不再糾結

是如何他從盆地南端的山腰上開車到機場

他要實現你們的愛情嗎於是你在機艙的微光裡頭笑開了



以致於當你拉著行李箱出了關,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在入境大廳亮坦坦的燈光底下笑著招手

你就知道,其實什麼也不用再說。你們還有太多事情要完成

 

《開挖土機的女孩》

 

第一次碰到那個女孩是在我的詩集印刷出來前幾天,某個帶著秋意的下午

她走進咖啡店點一杯不要糖也不要牛奶的冰美式坐在A4位置還跟我要了一個菸灰缸



一邊盡責地為她加水一邊偷偷數算煙灰缸裡漸漸堆疊起來的salem涼菸

循著熟客之所以成為熟客的固定脈絡有一天她坐上了吧台



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她的名字,點單上遂被填上她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聽說每天下午都走進咖啡店是為了準備跨科系的研究所考試管理學真的好厚一本



後來她和店裡的大夥兒越來越熟,經歷了那個慘絕人寰的聖誕節與跨年

我喝了六個tequila shot後在充斥尼古丁的地下室跳起舞來而她就在那裡看著



她就在那裡看著



厚重的管理學不知怎地被放在地下室的長椅上了她來好像就不再是為了唸書

即使大夥兒全體出動到政大的司令台上陪她午餐也還是沒能幫助她上榜



不過那到底重不重要。她講話總圍繞著電影,電影,電影,偶一為之的謝霆鋒

有時候出現有時候消失的個人板上滿滿的電影議題圍繞我們一起在戲院裡陷入沉默



等到電影結束時話題就又隨著菸頭火星被點起而綻放。而我的話題是男人,男人

還有男人,她全都知道因為我老是學不會即時收攏放出去的線與網



越見熟稔她就越知道我的堅強與脆弱。從她住在台大時就一直在那裡聽著

我說,她聽。她說這樣她知道了我也知道她知道。我們的邏輯儘管不同卻彼此理解



她抽菸總是會讓菸灰缸外圍掉滿散落的菸灰而我的菸蒂安靜橫陳

那些喧嘩或沉靜的時光就像《鳥人生活》一樣總有辦法可想,我們從不害怕誤解



是順路或者不順路早就不重要了,機車上的時光總是讓人覺得過於短暫

就像不知什麼時候她喝熱拿鐵。一杯咖啡如何也早就不重要了



騎過長長的民權大橋或大直橋把她送回內湖的路上我們說話從不停止

基隆河上的風總強得要人騎不在一條直線上,那時我就放慢速度延長對談的時間



那時我卻無能延長自己和也住在內湖的男人之間有時無名的關係,那時

不管我說話或我跳舞,我喝酒或傾吐而她只是在哪裡安靜地看著聽著



直到現在,在她家樓下我收好了她的安全帽之後就再點起一支菸說再留一會兒吧

究竟是怎麼會有那樣多話可以說呢,我們循著彼此的脈絡更靠近更認識些



在極夜暗的微光裡頭她認識了「peace」這個字。我們分享宇宙觀感



回家的時間到了再點起第二支菸不過是為了多得到五分鐘的清談

如果清談可以賺錢那我們這掛早就是世界首富了。我永遠記得那時候她說



這些話語會繼續下去的啊再怎樣也說不完的,對嗎

我親愛的開挖土機的抽salem長支的女孩

 

【現在播放音樂】

 

Radiohead - Everything In Its Right Place (Hybrid White Label mix)



全曲長約十一分四秒,若想要完整聽畢整曲,

建議在播放過程當中不要對網頁進行任何的跳移與重新整理。

為了傳輸的順暢與便利性,這個檔案是64kbps的格式,

因此音源效果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損失請多多包涵。



沒有錯,後搖滾天團Radiohead也有電子混音版本的曲目!

原本收錄在Kid A第一軌的曲目Everything In Its Right Place,

這張專輯與歌曲作為電氣後搖滾樂團風格的里程碑意義自已無庸置疑,

經過威爾斯三人電音組合Hybrid的巧手混音之後,

呈現出更加迷離,更加令人如入音牆魔障一般的音色與調性。



近幾年來,由Mike Truman、Chris Healings與Lee Mullin所組成,

來自威爾斯的三人電音組合Hybrid,在英國跳舞圈中的知名度早已不脛而走。

更重要的是,他們能夠更進一步成功打入美國市場。

Hybrid所創作/炮製混音的音樂路線走向為Trancy Break Beat,

細膩的旋律編排與急速的節奏合而為一是他們主要風格。



該團的99年首張專輯「Wide Angle」,

包含"Finished Symphony","If I Survive"兩首英國金榜單曲,

透過電音大廠Kinetic於隔年在美國發行之外,

Hybrid也獲邀擔任Moby美國巡迴演出的暖場佳賓。

事實上,從他們為BT、Carl Cox、Conjure One、Crystal Method、

Future Sound Of London、John Creamer & Stephane K

乃至Alanis Morrisette與Radiohead炮製的Remix,

到自己的單曲發行以及專輯Wide Angle,不難發現Hybrid的優異成功之處,

便在於能夠同時出色駕馭Progressive House與Nu-Breaks兩大跳舞音樂路線。



事實上Hybrid音樂最迷人的部份,並不只是錄音室的作品,

其現場演出所掌握的細膩音樂聲線與強大爆發力,

更是不可錯過,一定要找到他們的現場錄音專輯來滿足耳朵的最大原因!



延伸聆聽:

Radiohead - Kid A

Radiohead - Amnesia

Hybrid - Wide Angle / Wider Angle Asia Limited Edition

Hybrid - Morning Sci-Fi

 

Mar 17, 2006

《兩人旅行》

 

車行往南,夜間公路半是黃澄半是豔紅

百公里綿延著路燈晃晃浮動

耀亮,且陌生

城市風色臘臘颳起,一個名字

在唇齒間傳遞著輪迴的密語

體溫被風帶得如何生冷

還有些側身指腹的碰觸賴以蒸騰



好許風景全都陌生,卻溫婉

又明亮。一屋子旅館房間撐漲的狹窄氣候

突響起的電話攪亂鼻息

怎生分開彼此交握的掌心,另座城市裡

呼吸頻率加速已迅速填補沉默的罅隙

若兩人靈魂彼此鑲嵌等待餵養

是否還需要一隻骨瓷花瓶

盛之,歛之。也還需要更多體溫

在溫婉的陌生房間,角落一株

初初栽上的百合正香,白色花瓣沾染

鵝黃花粉給誰無心掀落

香氛扎刺,瀰漫著夜色警醒

若有人口唇微動說真愛著

也好拉開窗簾對正城市風月賭咒

窗口許個命定時刻

窗外,也還有些花火煙塵



而那時頰上輕啄,唇齒喉舌

肩頸臂膀相互廝摩

指尖伸向一個偶然提及的字彙:宛若

溫柔。



兩人對望是陌生的城,而窗是呼吸

紙箋攤展滿是墨漬湛藍,對應

靈魂空白再無能動彈

靜止是公路綿延,靈魂滴淌是花蕊斜垂

誰來擁抱呢誰給包容親吻

相互搓揉的洗浴是隔日朝陽

還有清淺的風

當車行往北,天空漸始飄落柔密的雨

 

張育榕《不跳舞的天使》

 

「Y,當你現在一個人踮著腳尖獨自旋轉的時候,你是否仍感到疼痛?」



 我認識的Y是個詩人,他寫著感情,生活,還有透徹了解的自己。沒有認識

一個人比他更血淋淋的剖析自己,用言語的刀細細的片下血肉和骨,他總是拿

下流洩著各種音樂的耳機和一支支即將被點燃或已熄滅的菸,笑著說:「不這

樣,我沒辦法感受到自己活著的事實。」其實活著對他來說也不重要,只是為

了要愛或被愛,所以必須要擁有這樣的基本條件,而生存是一種疼痛。



***





 第一次的會面是在師大巷子後面的咖啡館,天氣算不錯,對於認路這回事基

本上是十分的不拿手的我,一如往常的因為迷了路而遲到,(還好那天少了帶

著懷表的兔子,要不然我會更緊張於遲到這件事)穿著樸素普通的像是台北隨

處可見的年輕女生,像是過個紅綠燈就被淹沒在人群中那樣的大眾。



 咖啡館中的人不多,靠牆的小桌子上是復古式昏黃的桌燈,空氣中流動著爵

士,店員和客人都自顧自的閱讀,對於我的闖入,除了店員放下手中的書之外

,沒有人抬頭起來看我一眼;見到面的感覺並不突兀,感覺上比文字開朗(或

許就像有人說的,面對上網路銀幕這東西,大家都習慣染上一層憂傷)打了招

呼後,不久就陷入了閱讀的沉默夾雜著偶爾的對話,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跳脫模式的進行某種儀式的情境,明明在更之前就是陌生人吧!卻有種「喔…

…你說了就算」的感覺,很輕鬆慵懶的氣氛,進行著不像陌生人式的空間。



 「你看!那是大麻葉,形狀很漂亮對吧!」他指著我斜前方的男生白色背心

上的圖案,興致勃勃的說。我點點頭,大麻修長的葉子的確讓人有優雅的感覺。



 「你知道抽大麻那是種怎樣的感覺嗎?前一陣子有試過,呼了大麻之後腦袋

很清晰,異常的清楚,但是身體動作卻很慢,像是放慢的影格,身體完全跟不

上腦袋的動作,因為那時是在跳舞,心裡很焦急啊……但是後來自己都覺得自

己好笑,實在是太慢了,不過那種感覺很享受很放鬆。」



 對於我不熟悉的軟性毒品,Y很肯定的這樣說著,嘴角還帶著笑。



 我被他的敘述逗的笑出聲,突然想到以前的我,一定很難想像未來的某一天

會跟朋友坐在咖啡店裡,討論關於大麻美不美,呼大麻是怎樣的感覺的話題。



 後來斷斷續續聊了生活上的瑣事,我才知道Y是跳現代舞的,跳了好些年了

,只差沒有加入舞團。一所眾所皆知的優秀公立大學、就讀熱門科系、社團領

導人、校內風雲人物、屢受肯定成長中的現代詩作家、跳現代舞、鋼琴專精、

熟練四種語言,優渥的經濟可以讓他自由飛向地球的任一個國度,還有和諧的

家庭關係……太多可以加諸於他身上的熟練和才華;那時所知道的他,讓我有

種不知所措的開始審視自我。



 心情極為複雜的,就像實驗組與對照組那樣,原本對生活沒有任何不安的我

,開始動搖;當時的我並沒有明白,其實那只是一種對自己生活接受到新刺激

的一種反省,這個獨立的個體並不足以當成模範標竿。



 我和他見面的第一天,安靜而跳躍式的談話。



***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跳舞,也是唯一一次正式的看他站在練習空間跳舞。



 Y跳起舞來很美,身體的曲線,伸展的模樣,手的線條力道收放節奏,無比

的優雅,無法讓人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像是唱著歌一樣嫵媚;夕陽的亮黃色光

線從落地窗灑進來,在斑駁的木質地板上,在滿滿的鏡牆上,在輕快踏著舞步

的Y身上,形成巨大的陰影,像被侵蝕一樣,被光蝕去,被希區考克電影中漫

天飛起的鳥群食去。



 一瞬間我感到恐慌。



 莎樂美翩翩的在宮殿前跳起了誘人的七紗舞,舞姿曼妙博得眾人喝采,希律

王大悅,依約送上了施洗約翰的人頭。



 「你是第一個認真想看我跳舞的朋友。」他有點自嘲的說話,跳累了的他和

我一起坐在地上,細瘦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的撫摸著損傷不少的木質地板.

雖然這裡定期有人整理打臘,但是長期不斷受傷磨損的情形下,深深淺淺的不

平觸感,充分的顯示這間練習室的歷史以及Y投入的感情。



 「他們都知道我跳舞,但是他們都不想看,每一個。」



 我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他點起菸,自顧自的說起話;大鏡子中映出他的

模樣,看起來更為清瘦無助。



 「因為他們不需要聽我的,身體就各取所需的發洩,其實我每一次都是很認

真的,但是很諷刺,每次都要到後來才發現我是第三者,成為出席正式場合永

遠缺席的情人,然後我扮演著神父的角色聽他們告解,體貼安靜的,沒有壓力

的那種聆聽跟溫柔;在解決了他們與他們的男人之間的問題之後,有了溫暖的

擁抱之後,我就會消失在他們的生活甚至是記憶中,他們並不花心思在我身上

,所以,從來都沒有人要看我跳舞,連寵溺的眼神都不給我期待,然後直到現

在,我確信體內的某部分已經殘缺了,真誠純正直爽的去愛人的那部份失蹤了。」



 「失蹤了啊……怎麼那麼坦率。」



 「哈哈!在經過那麼多次之後,已經麻木了啊!要不然我要怎麼活下去,要

怎麼期待?只剩下無可奈何的那部份在擔心害怕。」



 期待是一種奢侈的事,他說。



 四周漸漸暗了下來,只剩下大病般慘白的日光燈虛弱的照著,落地窗外是少

見橘紅色天空,慢慢的褪色淡去滲入紫藍色的暗,遠處開始亮起稀稀落落的光

,不規則的,不同顏色大小的,靜靜的閃爍著。



 「這樣的天空,就代表颱風要來了喔……」在離開練習室前,我看到他對我

露出了笑。



***



 刺眼的陽光帶來酷熱,在黏膩的不耐煩下,夏季的長假開始。之前見面的咖

啡館已變成他的地盤,除了打工站吧台的時間外,就看他窩在角落那個專屬的

位置,一頭不變的黑色短髮,穿著背心帶著耳機,桌上擺著一盞橘色復古小燈

,黑色的手提電腦,黑色菸灰缸,雙份卡布奇諾,手上翻著書,閱讀,寫稿,

閱讀,寫稿,繼續紀錄式的建構著他的生命;安靜而沉默的相處,變成見面的

默契,不是陌生,而是可以不用說話那種熟悉感。



 在情人節前一天晚上,中正紀念堂的廣場上有室外鋼琴演奏,一通電話讓我

們又碰面了。有點意外,前幾天人還在日本的他,竟然這麼快就在台北出現,

而且還興致勃勃的找我來聽演奏;晚間的中正紀念堂格外安靜,除了靠近兩廳

院間的舞台外,人稀疏的可以,而下午剛下過雨的天氣,還算涼爽。



 「我有人了。」找到一個乾爽的地面坐下後,他這樣說



 「……你有沒有確定他另外有沒有男朋友?」我剝開手中白薄荷口味的的曼

陀珠,遞了一顆給他。



「當然有!他是單身,三十幾歲,德語很溜!!」他開心的揚著笑,說著。



 「是喔!那你怎麼不找他出來聽音樂會?」



 「那死傢伙居然說他在台中出差,真是氣死我!虧我才從日本回來,他就給

我去洽公。」



 「哇!這麼可憐,好像怨婦喔……」我嘲笑他那尖酸的語氣,像極了電影中

老是在吃醋的男女主角。



 「廢話!還有啊……我跟我媽說要跟女生出來時,看她可開心的哩!不過她

大概沒想到只是姊妹淘的會面罷了。」



 Y的同志身份,雖然家裡有點難以接受,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平常對

待,這樣子交代今晚行程,大概會讓伯母覺得有"一線曙光"出現的那種幻覺

吧!不過幻覺終究無法成真,並非像灰姑娘的玻璃鞋一樣存留任何得以期待的

線索。



 為情人企劃的演奏會在特別來賓高亢的聲線沉寂後結束,完全暗色的四周,

模糊的人影開始移動,看不清楚樣貌的緩緩步行在廣場放射狀的四散;我跟他

一前一後的穿越人群,向捷運站走去。



 「我們是不是也該牽手假裝一下啊?」他突然緩了腳步偏頭看著身旁雙雙對

對的人影,若有所思的說著,在這樣的人群中,我們的行走的確有點突兀的不

協調感,「不過我不習慣跟女生牽手走路耶!會有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他隨即又很快的推翻自己的建議。



 「我也是完全不行,不管男生女生都一樣,很不習慣。」我附和著的說話,

沒有任何因素的有這樣的感覺。



 牽手本來就是人類表達最親密友好的方式,但是莫名的,除了母親之外,我

怎麼都不能習慣那種牽手時手掌相觸的溫度,一種束縛,一種證明一般的動作

,朋友笑我是個怪人,我卻隱約確信這是種精神性貞操的轉移,就像是不能給

予親吻的花街女子一樣。



 邊說著話的期間,已經到了捷運入口,過於強烈而沒有溫度的亮白,讓我想

到手術室中的燈,刺眼而毫不留情的決定什麼一樣,強硬而絕對,我們只能隨

著搭建而成的層級,下降,走入偽裝的白夜。



***



 他還是被自己所種植的薔薇刺到。



 「沒關係,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驚呼一聲後,他抬起被刺傷的手指迅速審視一下,然後這樣

說著,隨後繼續鬆著盆栽裡的土,重複的把斷死在裡面的枯根小心與慎重仔細的清出來。



 「我第一次清理的時候,花了整整4個小時,完全沒經驗所以手忙腳亂的,總覺得剛清完又發

現沒注意到的細節,這樣反反覆覆弄得我精疲力盡;現在已經很熟練了,用手指隨便撥撥,就可

以挑出細小的斷根,花不到一小時就可以整理完……你看,是不是很快?」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看著他蹲在陽台上,認真清理著他缺水而枯死的薔薇,時而見到他被

刺到時的低呼,帶有些許懊惱的表情;艷紅的花朵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他的腳邊,而我只能是旁觀

者,對於這種美麗但有刺的植物,我通常心存畏懼的敬而遠之。盛開的死亡。



 「你跳舞給我看好不好?」



 在他整理好他的小花園告一段落時,我討好的地給他一杯漂著圓形中空冰塊的淡粉色玫瑰冰茶

,用著漫不經心的口氣說話;他看看我,戲謔的閉上了左眼,



 「在我家拿我的茶賄絡我,你有沒有問題啊?」



 「哈哈……」我乾笑出聲。



 這次放的是鋼琴曲,德布西的月光。沒有像在練習室時那般的大動作,跳躍,只是隨著音樂恣

意的伸展身體,旋轉,由快而慢,帶有芭蕾味道的輕盈,最後一個動作靜止,然後音樂停。



 「最後還定格耶!」我笑著拍拍手



 「當然……客人,還滿意嗎?」



 「不錯啊,最後有像垂死的天鵝。」



 他愣了一下大笑,「你錯囉……是瀕死薔薇。」他拿著椅背上的白色毛巾擦汗,轉身進到浴室

去。



 一陣水聲過後,他離開冒著白色霧氣的浴室,穿著清爽陽光的白色背心出現,坐在床沿擦著仍

濕漉漉的黑髮,然後用再也自然不過的輕鬆態度跟我說:前兩天他們分手了,太多的患得患失與

無言以對,並不足以把愛情成變成一齣精采的浪漫電影。



 我低頭盯著透明色液體在杯裡逐漸下降,那是一種不確定的悲哀感覺在蔓延,一種柔軟的哀傷

;我想,很快有一個人會再向他走來,然後過不久也許又會再無言的分開,他的愛情像沙漠裡的

玫瑰。



 那天在德布西的月光曲下,他親手埋葬枯萎的薔薇,然後告別了這段愛情。





***





 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那樣,一通電話打來,說了便走的突然,不算近的路程在子夜開始前

進,只因為Y突然搭車下來說要去看海--繞了一整個台灣的距離來墾丁看海,一路上呼嘯的風

讓我懷疑是我們有病還是太過於浪漫,竟然在這樣的日子,選擇在海邊漫步,原本以為存有微溫

的沙卻是冰冷的扎腳,海風伴著海浪聲,像是傾洩般的灌進耳朵裡,耳膜生疼。



 Y沒說什麼原因,只說想來看海,順便下來度個小假,但是就好像有義氣的朋友就必須很體貼

的那樣,還是要等他自己說出口,我不想問;他可以坦蕩的面對自己的某一部分,然後我會是個

好聽眾。



 「跟我媽吵架了,原來她還是不能接受我的身分,我是她的恥辱和罪過。」



 在我伸手把冰涼的ICE遞給他時,他說著話順手把酒接過去;換我腦袋像是齒輪生鏽磨損般

的停住,然後開始消化他傳遞的訊息。



 因為知道太多不幸福的例子,相信家庭並不足以成為一個避風港,有時反而是風雨的來源,所

以從一開始,擁有一對開明的父母親讓我為他感到慶幸,沒想到這只是我個人的幻想(也或許是

他的幻想),事情這樣的轉折震驚了我,而或許他以為他可以認命自然的接受這種可能性,但其

實他也不能,還是會痛。



 「她永遠沒辦法原諒我,也沒辦法原諒她自己。」



 「這種事沒有什麼原不原諒的吧!」我總是覺得用"原諒"兩個字不是很恰當,性取向這回事

也沒有說什麼原不原諒的。



 「不,的確是"原諒"沒有錯,她認為身為一個同性戀的兒子我為她帶來了羞恥和壓力,所以

她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原諒我。」他有點激動,聲音拉高了點,「當全世界都已經對這件事情習以

為常了的時候, 為什麼她還要獨自躲在角落舔傷口?」



 是你的世界而非整個世界已經習以為常,我想這樣說,但仍是嚥在口中沒有發聲,選擇用沉默

來回應。



 這個世界驚懼的開始睜開沉睡已久的眼,不得不開始正視很多問題的存在,試圖給予這個生命

一種新的定義,但這太漫長,所以當暗潮洶湧的開始醞釀巨變的過程中,有人給予尊重的微笑,

實際上撥開了自以為尊重的虛情假意之後,裡面只是漠不關心的自私,並不是想像中的真誠;或

許對父母來說,這樣的情緒是一種憤怒,一種遺憾,更或許是一種莫名不確定的悲哀。



 沙漠玫瑰般的愛情,來來去去的情人,對於總是重複發生的情節,Y說他累了,暫時不碰了;

似乎他繼續說了些什麼,海浪拍打的聲音淹沒了他比平時更低的語調,就像總聽不清晰的無線頻

率,夾雜著浪潮模糊的斷斷續續。



 「快來找我……」我跟他站起來,對著深藍色的天空和捲上岸的白色浪花用盡力氣的大喊。



 闇黑的天空吞食了我們的吶喊卻沒有痕跡。



 離開了吹著過於寒冷海風的南灣走到寬闊的馬路上,三三兩兩的人影,墾丁大街原本滿街閃爍

的燈也歇息,安靜下來,我和Y一人拎著一瓶沒喝完的ICE,像遊魂一樣在大街上晃盪,月光

極皎潔,馬路上像安了不會熄滅的路燈一般,柔和的亮。



 坐在唯一的一家starbucks前面,規矩排列而有秩序的桌椅,跟Y一人佔據一張桌子,繼續著我

們安靜而不結束的靜默,偶爾呼嘯而過的機車夾著引擎的聲音,在寧靜的夜中顯的格外刺耳突兀

,閉上眼,隱約可以聽到對面馬路上說話的人聲和笑聲,夜很平靜,不曾有發生過什麼事,也沒

有事正在發生,那是靜止的感覺。



 沉默了好一陣的的Y突然放下手中空了的酒瓶,有點不自然的放直了原本曲著的膝蓋,轉了轉

脖子,走向畫著藍色大海當背景用木板搭建的簡單舞台,然後脫下腳上沾著些許沙子的白色球鞋

還有黑色短襪,赤著腳站上舞台中央。



 黑色的短髮,抿緊的嘴,略略抬高側臉的下顎線條,無預警的動作,Y開始跳起舞來;我看著

他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緩慢而優雅的展示他的華麗,由慢至快的動作,像那朵曾經盛開在他腳邊艷

紅的薔薇,綻放,赤著腳的跳躍,旋轉,腳踏地有節奏的空洞聲響在寂靜中,有種寂寞的味道。



 站在世界的盡頭,他一個人獨自和自己的影子舞著,聽不到說話的聲音,然後沒有預期的以淒

美姿態綻放和凋零在沒有座標的地圖之上。





***



 

 「Y,當你現在一個人踮著腳尖獨自旋轉的時候,你是否仍感到疼痛?」

 

Mar 16, 2006

2006/03/16

 

寂寞的時光過久了,會不會希望有更多事物

無論是有意義或者沒有意義的,美好的或者醜惡的如此滲透進來

沁洩到每一個秒針跳動的瞬間恍如自己始終在忙碌

一百公里的距離在一天之內幾度來回



「這樣會不會讓你覺得很累?」



「至少,那讓我有一些事情可以做。」



於是你這陣子以來逐漸發胖,逐漸散發出盈盈的笑顏

你少把時間花費在爬格子上也逐漸失去緩慢蒸騰文字的耐心



掛部落格的時間逐漸減少,腰際脂肪卻逐漸變多

騎車時哼唱的曲調漸顯輕快而擁抱的力度又隨時光流過而更顯得深厚

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兼顧所有事情像他們期望的那樣



不過你除了戀愛以外任何事情都無法完成

 

【現在播放音樂】

 

Way Out West - The Gift (Original mix)



全曲長約七分二十秒,若想要完整聽畢整曲,

建議在播放過程當中不要對網頁進行任何的跳移與重新整理。

為了傳輸的順暢與便利性,這個檔案是64kbps的格式,

因此音源效果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損失請多多包涵。



此曲收錄在由Nick Warren與Jody Wisternoff組成的電音團體,

Way Out West於一九九七年發行的首張同名專輯,為專輯的最後一軌,

其優雅的渾厚女聲為breakbeat迷幻聲響增添許多可聽性,

也為整張專輯飄邈的progressive breaks作了畫龍點睛的收束。



早期,Jody與Nick合組了Subversion 3,

並以該團名製作屬於他們自己的原創性音樂,

而以Way Out West之名替Sasha等知名製作人著手處理混音remix工作。

由於表現出色,邀請他們炮製remix混音的請求如雪片般紛飛而至,

因此Jody索性以Way Out West為其團名而沿用至今。



Way Out West於九四年時與舞曲大廠Deconstruction簽約而歸納於旗下,

簽約後發行的第一張單曲即為當今的Progressive聲響奠定了基石。

其後的單曲The Gift更是躍登英國舞曲年終榜第十五名,

成功地為該團的領導地位護航。

九七年時Way Out West更是更是乘勝追擊,發表了該團的第一張同名專輯。

專輯甫一發行,便搏得來自舞池與傳媒的一致喝采,

此波佳評更是為該團的舞曲霸主形象增添一抹彩妝。



現在的Way Out West是於發行最新專輯Don't Look Now時,

加上歌手Omid而形成雙製作人與女聲的三人編制。

一反當初沿用客席女聲的習慣,

Omid的歌唱更讓Don't Look Now一輯形成從頭到尾貫串的完整風格。



延伸聆聽:

Way Out West - Way Out West

Way Out West - Intensify

Way Out West - Don't Look Now

Nick Warren - Global Underground, Reykjavík

 

《Epidemic》

 

惡意。無所不在的惡意。



拉斯馮提爾若作為一個形容詞,

當是像在西門町街頭狠狠吐露「再來啊!可魯。」那樣的情緒。

若一個夜晚是屬於拉斯馮提爾的,it comes with no mercy。



而那時候空氣近乎凝結,瘟疫緩緩蔓延。

黑色的體液從癤子裡頭迸散而出像熬煮過的醬汁。



帶著美國口音的男人在電話裡頭探問你今晚要做什麼呢,

Lars von Trier's works are so artistic, so malicious

燻黑鱈魚在最後的晚宴上像預言,香檳氣泡。蒸散。



瘟疫降臨。世界張開雙手,如此地拉斯馮提爾。



而恰巧在觀賞《瘟疫》的前一個晚上,夢境裡頭,

我也有著類似氣氛的,絕對惡意。且那並不是憤怒。



「你還是不要存在比較好吧,」懷著那樣的想法並且把水果刀刺入他的後頸。

醒來之後也仍然記得刀鋒扎入時,那肌膚微微抵抗的彈性。

 

2006/03/12

 

那天晚上車行往南,夜間的高速公路一半黃澄一半鮮紅

百公里的時速持續上升而有時減緩,路燈亮得有些心浮氣躁



we are heading for the future, aren't we?

the night just won't end before you break on me baby



都是陌生的。城市之風臘臘吹襲,才剛打開車門就站不穩身

一個名字在唇齒間傳遞,溫度在宵夜的碗底仍然蒸騰



陌生的旅館房間,一通電話擾亂了彼此碰觸的鮮明熟悉

相依,相許,給予收受間說年輕靈魂的栽植需要只骨瓷花瓶



也還需要體溫。



轉頭一瞥啊那陌生的房間角落,幾株新栽上的香水百合正開

白色花瓣沾染無心掀落的鵝黃粉末,飄散略微扎刺的香氛



晨光當中且翻身擁抱如此警醒,如此清澈冷冽

拉開窗簾就湧進城市風色,這高樓窗口勾勒個命定時刻



即使繞到理當比較少人知道新設的大學南校門

從園區方向意圖駛進校園的車輛卻仍多得不可勝數



臨時改變計畫別把車開進校園去和別人塞堵一團

have some lucks and will pick you up later in the day



臉頰上輕輕一啄那當對應的字彙是,溫柔



陽光大得嚇人。沿著緩坡往下的步伐逡巡在樹葉光影之間

而那些低頭默誦書本的都是參加考試的人們嗎



考場仍顯空盪,抬起手腕的時間是七點五十而考試是八點半

亮晃晃的陽光之底,花圃邊上點起一根菸,氤氳飄散



坐進位置飛速書寫的過程當中死去多少腦細胞卻不太重要

心裡惦記的人事物來回遊走。誰,什麼,何時。像過往



餓得氣力全無時高中同學已笑顏盈盈在等著。

吞食漢堡灌飲碳酸氣泡,笑語中帶些狂狷恍如再度遇見年輕的自己



校園風日坦坦降臨,再走回去罷還有事情得完成

日底有榕,湖邊有竹。迎風婆娑,搖曳沙啞



腦袋裡電流奔騰的速度隨著午后氣溫漸升喘得慢了

僵直的手指肩背轉動間發出喀喇聲響,而那是疲憊的波動嗎



比如說,空盪。比如說,自動書寫也可以延伸至此

寫掉大截墨水紙上滿滿湛藍,恰好對應著靈魂空白再無能動彈



這風,這城。電話彼端聲音還卡在尖峰公路上沒法及時到達

車站周邊人潮如斯嘈雜,相映著疲倦面容再笑不出聲音



卻還是老練世故地在車窗搖下的瞬間讓笑顏綻放,就像

不曾經歷過消沉憊懶的時刻,無論如何依然澄澈透明



the aura is still there in the deepest place of mind

shining, with the corona of the king there's a dream beating



heading for the sun, or another city unknown before



酒精滴淌餵養靈魂的花蕊莖蔓,一時全都活轉過來的脈搏跳動

暈眩與沸熱之間誰來擁抱,陌生的地下室。誰給包容親吻



洗浴時伸出的寬厚臂膀像是座美好灣港,挺深,挺靜

沉默地待著,在裡面也可以不用再多提起感謝話語



都懂。



於是悠悠轉醒又再迎向一次朝陽,再拉開一襲不同的綴花窗簾

要回去那座熟悉城市吐納盆地的車流氣息。那時窗外有雨



還有清淺的風,天色略顯得灰暗幽沉。車門關上

往北,音響唱著西洋鄉村木吉他的調子,天空漸始飄落柔密的雨

 

Mar 15, 2006

2006/03/14

 

我距離豐沛而美好,幽微的黑色時代已經很遠了。

而那時候你又在哪裡呢?我怎麼記得清。



而你知道,在陌生的房間裡面當我們彼此以最熟悉的方式碰觸,

你說你目見我未來成長的可能性就像是在花瓶裡栽植培養一個初生靈魂,

我突然覺得自己竟然是愛你的。



轉頭一瞥啊那陌生的房間角落,有幾株新栽上的香水百合正開,

細細地飄散出扎刺的香氛。

 

Mar 9, 2006

2006/03/08

 

he directly turned to the last chapter, and then

the last page. seeking for the end, the

consequences he made within the days he spent.

that flow of time were still and silent.



He knew that there were eyes watching, he checked

outside the window some leaves falling. scenario stretching

upon time only God understood what was faked.

what's faked, masked, nothing man-made but the chapters

of narration were written right there.



there were wicked eyes watching before he turned the page

and after glow they still pretended absent



and after glow he must write down the last page

sees what he has brought up in mind, in perception

with cruelty oh the lord wouldn't let go of him.

in the hidden place that nobody knew

He portrayed, sketched, let words pervade



"I did nothing about you," he yelled to the sky

knowing nobody heard. who's there with eyes soaked in tears

"it's contagious. contagious."

 

2006/03/07

 

不知是否安排在同一天受檢的役男都來自同一個區

今天同一梯體檢的男孩兒們似乎清一色都來自中產家庭



等待的時間有人和我一樣拿出了準備研究所考試的筆記念著

有人耳朵上掛著白色耳機搖頭晃腦陷入音樂



仁愛醫院十樓的燈光算不上特別明亮也不如想像一般昏暗

空氣中透層薄薄的消毒水氣味直接把記憶拉回萬芳醫院的急診室



七二、七三、七四



換上醫院準備的短褲眼前是一襲經驗中少有的風景

年輕的身體羅列著或胖或瘦或高或矮那些不曾雕琢的肢軀們



一百個人裡頭似乎只有我穿了耳洞原來還真是標新立異

卻能夠嗅聞到一些同類的氣息在肢體動作間不意滲透出來



刺進左手血管的瞬間有莫名的快感,三支試管一下就被填滿

血壓如往常一樣偏低得可怕,伏地挺身快速做完毫不拖泥帶水



散瞳過後的度數硬生生降下了一兩百度而我的其他部分都很健康

差一點要跟精神科醫生坦承我是個纖細易感又神經質的人妖



所以看來是會被丟到常備役乙等體位慰安去了真是我的媽



騎過長長的軍功路回到學校上課去性別議題永遠是我的強項

下課後反方向再騎過軍功路在東區咖啡館熟悉的位置坐下



有人拉開對面的椅子說唸書的時候不要抽那麼多菸,我一時笑開

他帶著高熱量的麥當勞給我送晚餐來著而自己吃壽司組合這樣很好



然後他就安靜地在我對面坐著。我點起菸繼續唸書

 

《酒吧寫生》

 

一只腳踝懸掛在隔壁的膝蓋

誰的鼓膜在煙塵裡瀰漫或漂浮

游移之間不小心隨著聽來的秘密發抖

粉底稀釋了水蜜桃酒

而睫毛,仍等待畫上完美的妝容



而那是音樂嗎

還有確實搏動的心臟



領巾與絲襪間以經典香氣輕輕打個美麗的結

喉頭咬上纖弱的鎖骨、嘴唇、頸項

還看得見齒列矯正的痕跡

且為今晚提註:肩帶斜斜地躺下,掌心

呼吸,都有些衣衫不整



舞步踢踏出某種潮濕的聲息

而那是音樂嗎,腳趾稍嫌力不從心

長衣遮掩腹部的毛髮生長



指節疲倦,妝鏡渙散,即使陽光照亮

也不能輕鬆地為臉頰上色

午夜的南瓜馬車悄悄沿牆角奔過

時間和睡眠一起軟弱

話語,密密填滿在衣服的褶痕

 

Mar 6, 2006

《鄰居們》

 

雜貨舖的中年老闆腆著啤酒肚抽菸

一種氣味,像舊毛氈給蘸上油膩

門邊有多種雜糧分裝陳列

日曬雨淋之後不知會否發芽



而那是背景音樂嗎?

孩子們的嬉笑喧嘩與救護車同時駛過

巷弄的光影色調尚不嫌古樸

也不如退役少將的心臟病般憂鬱

死與新生彼此雷同

像母親們:一個、兩個、三個、

多產而豐腴,幼獸在她們的趾間奔跑尖嘯

盛開的杜鵑顯得黯淡

而警局頂樓有旗幟正單獨地歡愉

相同款式的房屋群聚呼吸

晚餐後,城市體溫上升

需要一把涼扇或搖椅



花圃裡男孩蹲著,短暫地

和蝴蝶交換一個粗鄙的秘密...



樓梯間還讀得出昨日業已乾涸的雨

浪板滴淌著花盆底滲漏的水滴

也許明天在冷靜的巷口遊戲然後說是的我願意

抹一些乳液在乾裂的掌心

陽光引導年少的戀人們練習接吻

而誰

在冷冽的早晨推開鐵門,豎起衣領

往地鐵車站走去

 

2006/03/06

 

扣除掉上禮拜六跑出去玩,喝到掛然後就寢時間是凌晨四點四十五左右

上禮拜四,上禮拜五,以至於昨天的睡覺時間都超過凌晨五點



然而禮拜五早上硬是很有精神地去上課而下午上班

禮拜六中午裝作神采奕奕地從某人家出來去和爸媽共進午餐



禮拜天雖然睡到中午但我想只是因為酒精作祟且宿醉了整個下午

昨晚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是否因為喝了太多咖啡



看了三本漫畫雖然感到疲倦但仍然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

最後一次上廁所洗臉的時間是早晨六點五分那時老爸已經醒了



抽屜裡的藥盒子是空的沒有stilnox解答失眠的憂患

當天空亮了音響裡頭還唱著已播放五六個小時的CD讓人有些憂傷



到陽台上抽凌晨時分的第三根菸後終於在六點半左右逼自己昏厥

忘記調整設定的鬧鐘不識相地準時響起提醒我那時正是八點四十分



翻個身,繼續睡。



但是今天中午和李小忍有午餐的約會所以我在十一點起床

從身體裡面散發出一種失眠者的腐敗臭還沒來得及進行一輪新陳代謝



洗完起床澡坐到鋼琴前面胡亂試了一會兒慈芮許的影片配樂

發現黑暗而陰鬱的一面果然適合失眠之後昏沉的中午陽光



下午上完大魔王隋杜卿的課還好他今天都在講憲法與政治現狀

而我也很有禮貌地保持眼神望向他的角度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我的渙散



等一下要繼續去唸書讓自己更疲倦一些

希望可以讓自己晚上睡得安穩點明天早上要打排球下午要體檢



話說回來如果今天晚上繼續失眠體檢的肝功能指數該會破表

猛爆性肝炎如果來一下就可以直接上天堂和羅毛毛相會



喔耶

 

2004/01/11

 

身為一個資歷尚淺的texoundian,我早已知道,texound永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喜歡跳舞不喜歡瞎茫的人,

因此從去年五月九號第一回進texound我就知道我會愛上這個地方。

那樣的音響,那樣的氣氛,那樣的人群和dirty underground黑暗氛圍,

適合跳舞也適合聽音樂,適合任何一個對於電音有無限幻想喜愛的人。



兩點鐘走進main room,已經滿滿地都是人,很熱,

我和朋友們圍著圈圈跳著舞,音樂是那樣強力地在耳邊震盪著震盪著,

我尖叫,大笑,歡呼,solo各種舞步的可能(儘管實在是太擠了),

偶爾抱著音箱掉進迷幻的境域之中,但是那樣的氣氛很平和,

偶爾在人和人之間擠出一個位置跳candywalk,

還要在迷茫之間注意身邊的朋友有沒有因為太no而被欺負...



texound永遠都不會讓我們失望,high歌一首接一首地放,

從born slippy,deep dark jungle,bucci bag,believe,gia,....

從tribal到breaks,從progressive到hard house,

texound DJs接歌的質感真的是全然高於其他場子的DJ。

即使是Mindcircus,由texound的音響當中放出來就有著不同的感受。



每一組DJ換場的時候我都會跑到舞池中央去尖叫,

因為那是我唯一可以為他們加油的方式,

那是我唯一可以在這個晚上表現我對texound熱愛情緒的方式...



我知道的,最後一首歌放出Dreaming是什麼意味,我們都知道的。

當Jimmy在最後說「texound在今天畫下句點了,但是,

        這個句點之後的絕對不是空白,而是無限的空間...

        讓我們一起期待未來!」

我在吧台前面high得哭了,舞池當中的所有人都歡呼尖叫著,

那是一種get together的感覺,一種很PLUR的感覺,

texound所展現出來的不只是一家電音舞廳所擁有的高質感音樂水準,

而是,包含了所有在這邊跳舞的人們所一起享受的rave air。



而我非常非常喜歡那樣的氣氛。

對我來說這個晚上的一切意義已經超越了藥物,超越人群,

在這裡,我就是永遠的texoundian。



而同時我也期待著,以後。

因為我知道,texound永遠都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2006/03/04

 

A man decides after eighteen years that

what he goes there for is to unlock the door.

He lets things in and faces what he used to hide from

oh something called youthfulness or somewhat else

While those around him criticize and sleep...



through a fractal on a breaking wall I see him

my friend, and I touch his face again.

Miracles will happen as we trip.



that man goes into a church confessing all the mess

talks about the people going under

the people swimming in the dark, cold water

Oh he saw them walking on the beach in the night

always silent never talking with hands full of sand

or blood and dying voice shot by the gun



he confesses.



If all were there when we first took the pill,

Then maybe, then maybe, then maybe, then maybe...

Miracles will happen when we speak



it's hallucination falling down in the room

of space and haze. with shining jewelry on the lips

he's really innocent when he tried to hide

after eighteen years he decides to unlock his heart

juvenesence comes back in the body

time winds, bends, distorts...



"the sky is full of people," he says.

 

Mar 4, 2006

narration

 

 他害怕自己將沒有更多時間。也許這時候的他和她,仍然處在個微笑的平

衡裡頭,他的完滿與成熟世故就像下頷的鬍髭那樣灰硬而觸手生澀。巍巍地

,有時碰觸讓她疼痛,可更多時候那沙沙磨蹭卻帶著她,到一個她不太知道

的地方去。而她,多麼年輕,幼嫩,富有彈性的乳房與腰際那條曲線,每次

他伸出手捏去就像鮮活得要滴出水來。



 怎麼也要把所有的熱情與感動都給融化,要彼此包圍,彼此寬貸。即使有

任何不美好都得一廂情願地抹煞。



 啊那時候初識的他和她,及至此時他的完滿已經隨著時光流轉而令他每每

在寬衣時輕微地羞赧。他開始不太明白,那時候她所仍然陌生的所在是否已

經隨著漸次熟稔而顯得膩了,她的笑容裡頭,是不是已經開始帶著點扮演的

氣味呢。當年華老去--多麼殘忍的字詞啊他的年華老去,卻不是她的--

當歲月令他距離青春甚且盛年越來越遠,他還有多少能量熱度能給與於她呢

。他不要她在這寒涼宇宙裡頭,感覺到冷。



 可他卻真是再熱不起身了。



 有一天她將汲取完他體表與肌理當中最後的溫度,然後離去。他多麼害怕

,歲月在他漸顯得鬆弛的眼尾變上殘酷的把戲,好像,還有一些不均勻的斑

點顏色從皮膚裡層滲透出來....他知道,並且在鏡中親眼目見自己衰老。卻

又睜睜看著她,同樣的時間在她身上卻施加另種截然不同的魔法:那時幼嫩

晶瑩的她,究竟是怎麼,怎麼日復一日出落得更加富美豐饒....

 

Mar 2, 2006

2006/03/01

 

and I am a million different from the person you knew before.

in that mold what you used to call I am no longer the same



I've changed. into another term, don't say my name again



in the darkness we held each other so tight that

I could barely breathe deep. dear we loved being dazed rather than sober

you kissed, you touched, you ran your fingers gently through

shivering body. Oh I could realize how much I need your company



I would become someone I was not before for you

into the mold you adore, like you're right the one I adore



some crazy little people came to me holding guns within hands

they pointed me shouting out loudly yelling me and

taking me down on knees, crazily, oh one of them triggered the gun

shooting one another. he lay stright into soil got wet got dirty

leaving a dead corpse hands clean saying nothing in the textbooks



oh crazy little guys they walked through my brain singing

a song named "difference" coming with a familiar melody

word were obsene, women dying naked on the floor pissed off

like a frozen fish fished up yesterday. in the freezer they got mad



darkness, darkness. world was spinning around me. me this we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