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時候,會因為得到而沉默。發現一種血液竄流,在身體四處綻放斑斑紅花如是灼美,說打春季開啟的滋養與生存,竟已是不可療癒的一切。有時拿一個秘密往樹洞去說,說完了眼見世界繼續旋轉,定時服藥,控制如自由落體的檢驗數字不再往下落去,回神過來才意識所愛之人端坐餐桌對面,秘密講完了他起身離開。什麼時候開始,乘車時把自己藏得更深,車廂裡倚門而站,讓身體縮得更小一些--即使知道,就算呼氣拂上了前頭那女孩的頸子,只要吹不破她雪嫩肌膚,就不會讓她罹病。
總不時感到自己不潔。學會沉默,但並不因為沉默而痊癒。日子一天一天地壞去,像偶有疏忽的藥箋洩漏了事實,總有手指眼神拋過來,沾染得一身淺咳哀愁彷彿鎮日打滾泥濘,這世界是潔淨得過份了些,不容留存污穢。即使他們看不見血管裡細微細微。他們光靠著想像就能說,這人有罪。
聽久了,壞的就不再是日子不是世界,覺得自己壞得不該存在。
想來,我的朋友必是作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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