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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Jun 1, 2008

viewpoint

 

哈伯瑪斯與公共領域/溝通理論



-張錦華(1994),〈第七章:哈伯瑪斯〉,傳播批判理論



-管中祥(2002)."從Habermas的溝通觀再思考媒體傳播過程中的權力意義."中華傳播學刊(2):185-221.



-楊意菁(2004/4),〈民意與公共性:批判解讀台灣電視談話節目〉,《新聞學研究》,NO.79 1-47.



  哈伯瑪斯將社會生活區分為「系統」與「生活」兩個面向:系統是指社會所發展出的功能化、專門化的體系之一,是為了維繫社會生活運作而誕生的體制;而生活世界,則是供給、孕育日常生活「意義」來源的場域──在哈伯瑪斯的論點當中,這兩個面向對於現代生活都非常重要,因為意義不可能獨立於建制系統之外而運作,而系統一旦失去生活意義的產製與支撐,人類的社會生活就會變得枯燥乏味,被系統所統馭,解放將遙遙無期。



  然而,在社會追逐現代化體系,以資本主義為發展的唯一大纛,權力與金錢成為系統社會運作的媒介與動力來源,逐漸污染浸潤了我們的生活──當所有這些都以權力與金錢作為衡量的準則,「互動」不再具有社會性的本質,意義也將因此失去了來源──這正是哈伯瑪斯提出溝通理論的原始背景;他認為,只有靠溝通過程中論述的建構與形成,方能為現代人重新找到意義的來源,而惟有在意義充分獲得交換的「社會」當中,制度、建制、乃至於政治與經濟系統的運作,才能夠享有正當性的基礎。



  這種基於多元價值論述而形成的理性溝通,更是哈伯瑪斯所謂「公共領域」形塑民主與公民社會所不可或缺的要件──假定公共領域是一個自由、平等、得以保全主體性,進行互動的公民所構成的空間,即使意見相左將產生辯論對抗,然而本質上並不脫離理性的訴求──然而,正如2100全民開講(以及眾多形態類似的談話、政論性節目)所揭示的,當代社會中,公共論題幾乎不可免地與意識形態與價值信仰相關聯,抱持不同立場的公民,能否進行「理性溝通」,卻不無疑問。



  姑且不論這是節目本身為追求收視利益而「設計」的效果,抑或公共領域理論本身的理想性難以實踐,就我們的實際經驗來看,抱持著相異價值、信仰的人往往堅持己方的意識形態,而拒絕與相反意見者「溝通」,甚至以抹黑鬥臭等手段污衊對手,理性的論證空間都在其中被消蝕殆盡。





      「各種新鮮事物以及娛樂要求已經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結

       果使得大眾意見缺乏堅實的歷史傳統……一個世紀前,

       人們認為公眾輿論就是個人所要承擔的社會原則,而隨

       著時間流逝,公眾輿論變成了一個口號,那些冷漠而又

       又懶散的群眾以此為藉口,好逃避思考。」



                     ──F. von Holtzendoff





  輿論以偏見的形式在大眾之間傳播,但程度上仍反映了現實需要和趨勢;是用以整合主觀意見的手段,這種浮面的公共領域意識,並不具備以「理性」區別良窳的保證──特別是在已電子媒介化的當代社會,公共領域變成了組織化利益團體的戰鬥場域,技術的進步並不使得資訊脫離單向傳遞的限制,社會文化向大眾文化傾斜,閱聽人擁抱消費文化,哈伯瑪斯所讚揚的「布爾喬亞/沙龍式」智識的、批判的公共領域,不曾在電子媒介社會復甦;相反地,當代社會透過電子媒介的強力放送,權力結構並未「下放」到理性的個人,而仍然保護著技術官僚與利益團體妥協、共謀的討論結構。



  即使哈伯瑪斯所謂的布爾喬亞公共領域,在當代電子媒介充斥視聽耳目的狀況下已顯得不太適用,然而,他的理論卻也指出了後布爾喬亞公共領域的核心目標:個體得以不受公共權威的箝制,依循理性討論公共事務與社會文化議題──當代公民所需思考的已不再是如何脫離、進而批判「權力」與「金錢」,而是如何透過網際網路建立電子化的平民公共領域,吸納多元價值,而克服意識形態(特別是政治的意識形態)所帶來的理性困境,進而完成市民社會的終極解放。





      「每個人都有與公眾理性溝通的能力,但是這樣的能力

       通常潛在不知,但是一當進入公共領域與人群,每個

       人潛藏的溝通理性都將被激發。」



                         ──哈伯瑪斯





  是以在電子媒介社會當中,公共領域應該具備更遠大的任務──透過網路串聯公民意見,在這種自發性形成的場所,民意得以轉變成更有能力的影響結構,進而溢散至傳播媒介,更進一步解開意識形態與統治權威的死結;我們也必須留意,網際網路也可能帶來民粹式的民族主義與意識形態(如同我們在中國的愛國運動中所看見的,)然而,如果公共領域的概念,能夠在網路時代提醒我們思索強、弱公眾,乃至於民意之間的關係,那麼哈伯瑪斯的理論或許能夠在當代民主體制中,為公眾/民意的關係指出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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