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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Sep 28, 2008

差不多就這樣了

 

  好像看場開演不過十五分鐘就嫌長的戲

,中場休息就要迫不及待離開劇場,不知道

出了問題的是自己還是戲,像是逐漸喪失磨

合的力氣,不願意再多花時間對話聆聽,我

說這戲演得俗氣,把對話都說得太白太清晰

,自我揭露的恨,嫉妒,與不理解,再多講

下去也就像極了我們這幾個月的航行與失之

交臂。



  我過得很累。我過得累極了,應付課業

與各種人際關係就讓我耗盡了心神,每天進

研究室我都是笑著的,同學問怎麼心情特別

好,我老講沒特別好,也沒特別不好,嘩啦

啦笑著吃完午餐各自前往課堂的路上我甚麼

話也說不出來。該打氣、該加油的謊言在早

晨的鏡子裡已說過了,每次見面即使再累,

也要勉強擠出笑容回答,「i'm good,」走

路的時候吃甜點的時候親吻的時候,明明講

話累得結巴,強撐的表情他看穿,問說真的

好嗎,不該說謊的時候我說了,該說謊的時

候我又誠實。明明陷入憂鬱複製憂鬱書寫憂

鬱,從工綜走回新聞所路上我頭壓得好低好

低,這幾天的天氣犀利得嚇人,像是一個光

亮的漩渦逐漸鋪成一個巨大的平面,沿著那

些雲朵細細瑣瑣的毛攀到地面,我清清喉嚨

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說不出話。



  意見相左的時刻難道還少了,只是我想

我不要再解釋,我痛恨鍵盤打字永遠跟不上

我有那麼多的愛想說,那麼多的說不清楚的

聰明伶俐一通上電話又變成漿糊。一句「不

要,我想這樣不好」是說得非常明白了,我

也累得不能再問,回嘴你說了算,飛快收了

線,但又想真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知道從何

開始的戲從任何地方結束都可以,離開劇場

的時候想,反正我付了錢看了快九十分鐘,

哪時離開也是自個兒事情;心都掏了,情都

給了,拖得血肉淋漓地疼著,這當口,也該

有自由說我想我們不要再這樣繼續。



  那麼我想大概就這樣了。如果新聞所的

天井是個安靜的黑洞,而我,非常憂鬱而疲

倦的我,如果身體與心靈的重力可以保持它

的暢通,我想鑽身進去,窩在那裡好好地睡

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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