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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Mar 22, 2008

vaca's over

 

  遠遠林裡,樹之自焚是為成就春泥。



  最後一日來了許多許多次,已備好了車與鑰匙,往南。



  碰觸的同時,他說「bc i don't want to get emotionally

involved,」大手才從背脊間滑過,說話聲音低低地壓在喉頭,

「and i'm sure you dont want to, too。」第二十九日過了再

是第三十日,第三十一,沒把握的情節就別往下寫,幾許字句詩

詞都給揉了,都扔進字紙簍,像朋友形容那張被咖啡浸濕,再不

能辨析筆跡的長詩。



  他說,「you try hard to find things out, n you could

never find them。」『yeah-like love。』第三十三日,穿行

台北城內的路線終於再度重複,你自覺像個旅人。



  這一個月來,台北像是座陌生城市,兩手交握拖著步伐,走

過了明亮的便利商店門口,走進一間偶然發現的咖啡店,沙發上

緊相依偎的肩膀與手臂,他說「was hoping to ride scooter,

and i can entertain myself。」你說,「u r really sleazy

and horny,」他大方承認,也就是,全然不避諱在後座毛手毛腳

的意思。啊,是個怎樣的男人呢--從書林架上抽出聶魯達雙語

對照的詩集,笑吟吟說「my favorite poet,」驚喜回應說也是

你的,他就哈哈一下說你這學人精--上回他也率先發難提及對

阿莫多瓦的讚譽。



  三十四天,見十七次面,夠搬完一則黑色喜劇了。



  或者是一齣演不完的恐怖片,總有個寂寞女子在夜裡雕花,

對影低吟,從鏡裡揪出自己長髮梳理一次,又一次。



  他每次總說「i'll see you,」機場大廳挑得很高很高,白

花花的清晨無人聲雜沓,但有回音空空,春分原來是個冷的節氣

;你記得半山的風,騎過新光秀明路口時沒待轉給開了張行人違

規罰單,到了貓空纜車站前才想起當日週一,你記得捷運站來往

的各式高跟鞋與手提包與耳機裡的音響,兩隻同款手機永遠對傳

不完的藍芽訊號,擁抱,並且親吻,並且淫蕩地口交的時刻,然

後他說「i'll see you,」問,「今天去吃肥前屋好不好?」你

其實想吃明月湯包,但他說「its the last time for me,」還

能說甚麼呢,答「anyway, you're leaving。」機車後座,他胸

膛靜靜暖著話語,甚麼都不中用了。



  第二十八日,他說,「wanted to stay longer.」



  第二十九日,他說,「but can't book any ticket before

Apr. 5。」也就是不得不走的意思。第三十四日,該走過的山徑

與燈火都已看盡,來不及等到夏天不能換上最好看的背心短褲,

時值春分,日夜等長,此後的白晝即將浸蝕每個月夜,算過幾度

上下弦月你想昨晚滿月如鏡,撫過他膚質甚差的臉,坑疤起伏,

遇上鋪不平的柏油山路他總說「O, bad surface。」,你們倆本

該一路行難。



  今天--往東的班機是順風,抑或逆行?



  車扔在迴車道上,還得抽上並肩的最後一根菸。「i should

get in,」他說話腔調沉鬱得像你們首次做愛時耳鬢廝磨的細語

--進來吧,這裡充滿了神性;進來吧,推開門,像明日就要歇

業的獨立咖啡館--他在浴室理清鬍髭的背影是個預言,你緊抱

他厚實腰腹,他說「whats wrong? my silly boy。」往後四月

,終於寂寞的時候知道他不會在,不能再同看一部晚場的電影,

你若騎車前往長春復興路口的便利商店,這個大塊頭也不會背著

螢光綠色包包走來,寬朗笑說「worried i'm not coming?」



  冷不防他伸腿猛踩你右腳,噯,這麼淘氣的一個人,當然是

為了再次聽你尖叫。



  他說,「okay, I'll remember this,」



  他說,「I'll see you--」



  『this summer, in Chicago?』



  「yea, maybe. or at least online。」



  第三十四日,話語無以為繼,也就停了。一切意義都已消失

的春分,你站在那裡看他離開,看他回頭三次,看他消失在再看

不見的轉角處,像你們晃悠政大校園那黃昏--你打背後攝下他

遠走的背影那樣,非常非常地遠,非常非常地靜。

 

4 comments:

  1.  

     物理上不可能involved一切就都是虛幻的哈哈

    哈哈,該屎。哼。長翅膀自己飛過去好了。我真

    是一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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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何時要get emotionally involved是可遇不

    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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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是啊,真是個少女.至少你是個會寫文章

    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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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突然想到,其實你有目擊到我們一起出現在

    光華商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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