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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Nov 19, 2006

2006/11/19

 

 而時間帶來的晨光一向是敵人。我害怕從早晨六點的黑暗

地方走出來,沒睡,還帶著疲憊的黑眼圈,卻要看見滿街滿

城的陽光。



 幸好冬季。六點一刻。三部算不上不好看但難以讓人記憶

深刻的電影結束,下得電扶梯,大樓與大樓之間的陰暗天色

低低地垂懸,有天光,還未大明腳步就已經走到捷運站口。

和朋友道別時記掛的卻是幾年前,那些早晨八點步出texound

的腳踝,痠疼卻又振奮的小腿,排排坐在復興南路側的水泥

墩子上進行著暈眩的對話…



 晨光一向是我的敵人,確實。



 它把早起的人群帶出幾道大鎖厚實的室內,腳步很快,明

明才早上七點餘不是?就坐在那裡看著他們在一個路口分歧

,往公園,往速食店,往捷運站,一場早起太極或者,灰白

燙捲的排舞,榕樹下已廝殺幾盤象棋。呵,手提袋上的普普

夢露不知道睡飽了沒,眼影讓人看不出她眼睛裡有否睡意與

我們相繫。



 而陽光如一把漸漸拉飽的弓,從大樓天際飛射而下。氣溫

,氣味,蒸氳著下水道腐敗,而我的胃也是。而我的食道也

是。一夜不睡有多少細胞死去,生成總比消蝕來得更少,新

陳代謝交替之間,就老,即使枯坐,打身體深處飄散出一種

隔夜牛奶的酸。



 路邊,藥後時間格外緩慢,行人穿越號誌上的小綠人已快

步跑了起來,彷彿我們也仍於原地或坐或站,指尖菸燒著青

春化為蟲尸灰燼,摔落,粉碎在冬陽曬熱的柏油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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