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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Aug 23, 2008

2008/08/21

 

  何時開始變成會打鼾的人?



  來美國之後嗎,還是其實一直都會,只是以往睡在枕邊

的人總有沒告訴我的消息;或許我疲困困的在這兒原地打轉

兒,明也沒作啥了不起的事情,看幾部電影看幾本書,賴在

客廳沙發睡袋上,很快又睡了個午覺,還問身旁的學長你也

剛起來嗎,他才帶點忿忿說,根本沒有睡著。



  還是不習慣八點半之後才落下的太陽。還是得在天色大

致暗去的時候,才能開始讀書寫字。緯度比我所向來慣習的

城市高些,立秋過後,行道樹的指尖就開始紅了。這些天來

我菸抽得少,睡得、吃得卻更多,每天就浸泡在垃圾食物裡

頭,分不清日夜地往播放器裡餵食DVD,飲沙士可樂柳橙

汁,每日非得睡到自然醒不可--是不是連瞇著眼睛望向地

平線,日光都已不構成判斷時間的標的了?



  不知道把老爸送我的手錶收到哪兒去了,昨日找整天,

翻箱倒櫃的,把所有衣物瓶罐都打皮箱裡挖出來,不見手錶

蹤影就又仔細將它們摺疊妥當;習慣是這樣統馭著我生活,

順手把物事扔往別的地方,就絕對找不到。噯。



  --我一向小心翼翼將記憶分門別類,沒有甚麼自己的

秘密值得保守,該說話的時刻,絕不會保持沉默,只是為甚

麼朋友時常信任我,要我成為一個樹洞,聽完就忘,也不再

說的咖啡桌上,有些水漬停留。還是找不到手錶,還是不習

慣八點半方落下的天幕。寫不出甚麼了不起的字句,想到回

台灣就是碩士論文沒日沒夜的工作,鼾聲震震,是在何時養

成的惡習呢?



  持守,並且笑笑就過的話題,安娜堡的生活一不留意就

變得過份簡單,起床時將睡袋摺妥,出門總押本書在背包裡

頭,購物時想著,這些東西帶得走嗎,抽象或具體的或虛構

或真實的,我該在離開美國前拋下一些。



  噯,找不到手錶。



  噯,要被老爸碎唸了,其實我想念老爸的聲音,說羅毓

嘉我不是跟你說吃飯別把手錶拿下來,總有天要不見的--

你看吧。



  我會帶著鼾聲睡去,或者今晚應該趴著側身睡,像我在

台北自己稍微顯得僵硬的床墊上。近幾日英文用得少了,夢

話又不知道是講中文英文,天曉得我差點兒難以分辨今夕何

夕,此處何處,就像看奧運轉播時,即使美國選手比賽出色

壓根不關我的事,他們的歡快與失誤,與哀愁,也總是讓我

們一屋子人「噢--」出聲來。但我和美國人畢竟不同,用

餐時儘量把餐點食畢,提點自己不成為浪費的人群。



  院子裡的樹影斜斜岔進屋內,是日光,還是月光呢?黝

暗的室內。我推了推百葉簾,走到外頭覺察銀河懸掛,辨出

獵戶三星,於是心宿二必然在地平線以下的地方,像這社區

住宅背貼著背,牆的另一邊很近,對貼著誰。



  天際畫過閃閃的紅光,不知是從哪處起降的班機。夜晚

吹起的風,我大略知道季節,不知道時間。

 

1 comment:

  1.  

    http://tw.youtube.com/watch?

    v=_GKQOxLcHS0



    這個打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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