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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Mar 20, 2007

2007/03/18

 

 其實有些難以形容。



 昨天寫完最後一科社會學,落筆,以施美瑟的集體行為

論給全部兩間、八科的考試作了句點。考試時間還沒結束

,我坐在位置上伸伸懶腰,拉開僵直的腰背,周圍的人某

些題目空著,超現實的感覺突然浮現出來--戰線整整有

兩個季節那麼長吧?



 也不過恰是一年以前,有風的校園裡坐定才是考季初始

時候,那天陽光很亮,丘陵上的一切顯得很寬。然不久前

冬天冷得甚緩,春雨、冬雲之間距離也就模稜兩可了起來

。彷彿光線在什麼地方微妙地調整緣故,早與晚、陰與晴

、乃至於幢幢樓廈在校園裡分佈位置,界限都靠得有些太

近了....



 戰線。



 昔時領我到什麼地方,即使不能並肩作戰也知道心頭有

個溫厚擁抱的那人,現在去到了哪裡?



 幼時覺得世界很大,時間很慢,浪蕩在夜市街頭或者沉

沉睡著車上,但為什麼一年過去了,我和一些人戀愛又分

開,坐在咖啡館角落打開同一套冊本書籍,寫一些詩,一

些別人的故事,若說最好時代釀出的酒已放到酸了,為什

麼酒精消退之快我好像從未領略。



 --或許不是因為世界,而我也沒多大改變。那些如隕

石飛射衝擊我胸膛的各種意象--它們難道真只是意象而

已嗎?是因為逐漸變得堅硬,所以留下的傷口越來越淺,

還是因為它們並不像我(曾經)以為的那樣傷害過我?



 我可能已經瘋了,但我不會知道。



 坐在交大科六館前抽了一根、一根、又一根菸。就像我

覺得題目變簡單,也不會是因為我真變得比較厲害的緣故

,是這樣嗎?



 其實有些難以形容。當我搖搖晃晃回程的客運上頭,突

意識到明天開始就不用再與那好些東西鎮日為伍,我有一

點失落。應該有什麼東西留下來的,好比二度出現布希亞

的幽魂對我霎眼,原子筆寫著寫著啊,在右小指側留下整

片藍藍黑黑,有一點髒,卻又捨不得抹去那樣的感覺。怎

能形容這段時間以來微妙的心理轉變,我只能在電話裡說

,對耶,我不是考生了。



 還有什麼事情等著我呢,一定有的,我打這個房間出來

,但屋裡房間那麼多,一定有的。



 只是誰知道那裡面有沒有另個鬼會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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