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節無論在雨季或荒旱都同樣發疼
在自己的房間在洋紫荊樹下我低低說著
礦石的悖論生命的悖論,謊言
和澄澈的悖論
鼠和牠夾藏的疫病,日蝕
和它遮不住的流星
鋼琴的敲擊是一個聲音,與我
一同封存的秘密耳語著是另一個聲音
在波羅的海,在峽灣之濱
我臥著天堂的枕木彷彿睡了很久
而砂從四處落下
服食藥草之前先留住了死
沒人知道誰在我們當中且對時間免疫
有甚麼讓我們直視,石子在案頭發著夜光
冰冷的焦灼的開的宛若一個傷口
像平原上突然浮現的湖泊
在虛假的星辰底下,該如何以一把槍
瞄準情節的轉折的頓點?青蠅
不再摩挲的雙手是一種姿勢
男人噘著菸斗閉上右眼是一種姿勢
青蠅和牠悲憫的臉
男人穿他繡黑線的襪子
在溝渠中,誰來打撈昔日的曲調
窗簾縐褶裡面我仍羞於祈禱
一位妓女她精赤的身子且縮著
等待鼾聲止息
沒人說等待該怎樣才算合宜
沒人說甚麼時候出發是「已經遲了」
還是蜷著身體噩夢過去稱為「時間流逝」
坐成張缺腿的椅子
肯定也留住了最特別的坐姿
同床而睡是一件事
吻是另一件事
其實也都能看透。彼時我為松脂所醚
愛是一個動詞做愛是一個動詞
就這麼度過無數個下午
成為鹿的骸骨我們頗有可能,在坡地上
像那些採收的女人也有可能
是怯於祈禱的,怯於從生活出走
靜止是一個問題慾望是一個問題貼在門口的
紙條是另一個問題
繼續我們雷聲的悖論聆聽的悖論
推理,與雜訊的悖論
蜘蛛和牠毒的口器,黃昏和它的鼻息
我們接近再接近
接近再接近
一同維持屈身的姿勢
像鳥從黃昏揀回巢裡紛亂的祈禱
各自落單的舊鞋與它的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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