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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Dec 18, 2017

批踢踢兔

 
批踢踢兔。這四個字對你有什麼意義呢?那是我真正開始建立個人社群的地方,那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自己的客廳」。那是個沒有所謂演算法的地方,所有的閱讀必然是主動的,必然是因為「想」而去看,必然是--在某些看板--得寫一封非常有禮貌的站內信給板主,索取隱板的入門票。
 
在那裏,人們還沒有那麼方便、快速的「送出好友邀請」按鍵,還沒有高畫素手機照片可以每天更新。一切都只是文字,也必然是文字(或許還包括ANSI碼吧)。在那裏,「推」,至少必須多按一個空白鍵。
 
在那裏。
 
我在多鬆咖啡的吧台上寫下許多文字,那些哭泣之後的,酒醉之後的,在某個聖誕節夜晚被丟棄的,用藥初醒的,憂鬱而又快樂的時光,都必然是文字。我曾經瘋狂似地一句一句回覆著自己的文章,癲狂的愛,也曾經在那裏寫下目前看來語焉不詳的影展後記。那些被我們所總結稱為「青春」的東西。
 
青春可以是一種東西嗎?時間,是一種東西嗎?
 
而後兩三年,而後五六年。而後超過了十年,有些看板的板主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
 
根據批兔站方的統計,站台上實質存在的看板超過八萬個。八萬種生命的樣態,在哪裡等著我們去消除它的紅勾勾。有些當時熟稔的朋友刪去了隱板的權限。看板還在,但兩個人的生命已經沒有交集。不知道為何,那在我心中,還是比「unfriend」來得更有重量一些。曾經把最為私密的事物珍寶一般寫在批兔的看板,為了什麼理由,重要,或者不重要的,決定不再讓人閱讀了。
 
網路上的人流快速轉往臉書、推特、乃至IG的那個時候,我還是維持著把重要文章放在批兔「備份」的習慣。但過了某個時刻,當生活變得越快,更快,越急而更急的時候,貼完了臉書就不再更新批兔。卻還是每個禮拜登入站台,看看那些朋友的看板,其實我依舊懷念BBS,那黑底白字,想念自己會為了排版錙銖必較、如果只寫一句話,一定要留下大量的黑屏而讓文字和IP位址列留在版面最底緣,那只有少年時代的有所堅持。
 
那確實是一個時代了。
 
如果你跟我一樣還擁有批兔的ID,歡迎你來AppendixC看板簽個名。那會讓我覺得很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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