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抵港的禮拜天晚上,他總是說,我們別出街了,就在家吃吧。今天他燉了蘿蔔牛腩,蒸了條石斑,炒青瓜木耳粉絲,第一次做了綠咖哩。他家姐都來一起。
上了桌他先是說,喂你先吃條魚啊。蒸好的魚要先吃,那魚幾個小時前還在游水的,趁熱。
他不太動筷子。說是煮飯的人沒可能有食慾的,太熱了。
喝著凍透的白酒,他喝完了咳。
我叫他不要喝這麼快,你都是每次咳,喝那麼冰。
他說你他媽的快點吃啊,那鍋牛腩我昨天下午已經開始做,牛腩不是能當天煮了就吃的。燉得透軟滑香的牛腩跟甜嫩的蘿蔔,配著粉絲一下吃了兩大碗。我說我要吃魚眼睛,他就說,你整只魚頭拿走好啦。
我說你不吃多一點?他回我,你下次煮一桌給你爸媽吃就知道。
幾個禮拜沒見,飯桌上聊著朋友們的近況,又問,你跟誰誰誰和誰誰誰昨晚喝到幾點?看你們一副準備好的樣子都知道不會吃完晚餐就回家。哈哈。他說你吃綠咖哩要配白飯嗎?裡面電鍋有一大鍋飯。扒完了飯他細細挑著魚骨邊的肉說,你再吃吧。
香港的週日總是這樣。像儀式,像習慣。是默契也就不用言明。
明天見呢。
接下來一個禮拜每天都要跟你吃晚餐。而我在台北的時間,每天每天想念的總是那條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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