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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Jul 30, 2007

給友人的信

 

 dear:



 軍旅生活真是辛苦的事情,

 原先只能聽說與想像,

 自己到成功嶺走上一遭之後我好像比較可以體會,

 而身處其中的你必然要找出一個平衡的方式與它和平共處,

 進而克服,甚至超越它。



 學習如何與不那麼聰明的人們對話,

 學習放棄一部份的自由,

 學習關閉嗅覺,學習壓抑不那麼平凡的自己,

 學習--相對於建中、台大--較為艱辛的生活方式,

 學習理解普羅大眾,

 與他們群居時所使用的腔口把式。

 學習,是重要的事情,

 而如你一般聰慧的人必定可以從中學到許多。



 那些偉大作曲家的偉大音樂不曾離你而去--

 正如你所盼望的,它們將再度出現。



 因為美好事物並不會因為人身與常規的受限與不自由而消失,

 我們曾那樣相信自由,相信個體的價值,

 相信自己的核心可以超越一切,

 儘管它們好像暫時不發一語,

 但當你從喧鬧的對話當中安靜下來,

 你可以再次聽見它們。



 三十天不能算是非常長的時間,

 但已足夠人們體驗一種奇異的生活方式。

 比如說,若非你入伍,

 我可能會在許久、許久之後才會有這個機會再拿起筆來,

 給自己重要的朋友寫信。

 比如說--三十天之中你將認識這個世界的不同面向,

 那些我們一直感到陌生的氣味,

 不優雅的、不美麗的、不節制的言語,

 請你好好地感受它,記住它--



 軍旅生活會不會僅在於數饅頭呢?

 我不知道。

 但我想,人們之所以在退伍後不停談論它,

 並不因為那是他們唯一可以談論的事,

 而是因為,你所早我們體驗的,這段日子當中發生的一切,

 令人們走過以後,仍無法直視這段時間。







 毓嘉

 

Jul 28, 2007

narration

 

 又是差不多要到市集去的時候,前幾日的雲雨都過去。邊嬸要狄德貝許

理好騾車,給牠頭頂木桿縛上胡蘿蔔,給牠安上軛木,拿羊胃袋子給牠飲

水。我準備好足夠兩人一路上的乾糧清水,正幫狄德貝許盤好騾車繩子,

邊嬸轉頭來卻說,瑪莎芬,妳同狄德貝許去吧,要我快速帶好需要的物品

。她眼裡一種少有的,疲憊的光線。我就得到初次機會,與他齊往市集前

進--二、三十哩路有多遠,我是頭次體驗,狄德貝許揮動鞭子讓騾子出

發,我看他寬闊的背脊,看他的側影,他緩緩地回過頭來同我笑,好像他

跑進廚房裡來那個直著下巴的笑臉。



 日光旅店在遠遠的背後了。日光從東邊來,往上往上直走到了南向的頭

頂心,我打包裹裡拿出麵包與奶油與生菜沙拉,同狄德貝許用簡便午餐,

然後喝水,然後出發,然後狄德貝許拿出小黃冊子給我念點文句,一手執

繩,一手摟住我。日光斜斜西走,紅霞罩在路邊一個小花園的屋頂上,狄

德貝許說,前頭就是。前頭我看見一個奇妙形狀的虹型拱門,濃黃夜色正

在降臨。



 我思量著貝德莉絲跟我說過的話,這樣的地方真是惡魔?我不能想像。

 

二看《醮》

 

 這太驚人了。



 近距離的觀看所有細節都在眼底,脊椎

 與手腕與腳踝與一些

 在劇院裡頭無法看仔細的極細微的呼吸振動,

 因為相愛而彼此弄髒的身體怎能全身而退?



 水燈依舊順流而下我們不能抵禦的,

 哭泣,哭泣,哭泣。



 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以有多寬廣,靠近時候越近越冷越親密,

 我以為時間已夠長了但為何眨眼之後就是永恆?

 想我與永恆還不夠近,

 還不夠近到我可以說永恆的地步。

 布紗與身體,與從裙襬間探出的步伐,試探,

 一再試探之外並無其他而我畢竟是愛你的我必須獻祭你,

 以肉身使這一切發生,復歸用肉身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這根本不是同一齣舞碼。

 這根本不是。



 緩慢地翻身我說,我愛你。

 緩慢地並肩我告訴你,我愛你。

 愛情究竟是怎樣一回事為何時間到了總是要走?

 能不能,再多留一下,

 你為何不留下呢,那時他問我,然後我就熱烈地哭了。

 我的靈魂都在這裡你隨便也可以拿取。



 時間到了。

 裊裊香煙我就從那裡走出來了我說請你聽著,

 我不能說永遠,因為有世界末日,

 但在世界末日之前,請讓我們相愛。



 我們擁抱我們做愛我們一起看相傳最美麗的夜景我說我愛你。

 你說你愛我。我說,

 我好了但是為什麼不可遏抑地我又哭了?

 我非常、非常地思念你。

 

Jul 27, 2007

2007/07/25

 

 "it seems you are too busy to date with me. :("



 "you told me you will busy for your study.

  when you available, you will give me a date."



 "That is the reason, I told you take your time

  but come back to me when you available. "



 *



 okay, now i am back.



 *



 然後你就睡了很久然後

 你聽他練習各種語言他自己與自己說話你聽著

 他哭

 你們笑

 大叫有時是有理由的有時候沒有

 你睡,在他懷裡聽他唱慾望的歌你們靠近

 靠近再靠近再靠近

 進去時候大叫出來時候喘息然後你睡了

 很久以後你聽他聽你聽他聽你練習各種語言

 熟悉的陌生的節奏越靠近越冷



 越冷。



 他們都拿我的人生下注

 賭那些他們自己不敢不能或者來不及完成的事



 我回家

 和冰冷的鋼琴一齊跳支舞然後熱烈地哭了

 

Jul 25, 2007

narration

 

 事情轉變,旅店出沒的陣落人群好像不能控制今後要到什麼地方去,有

些人來,有些人去,好像邊嬸許多年來都在這裡,看新鞋穿脫,從新到舊

,紅髮的人髮色褪盡,走過邊境,推開門然後安靜地死去--沒有預警的

,狄德貝許說,災厄的意思是,他與他的家人在夜晚給人全數架走,只有

他臂膀給刺上數字,幾天後他參加完他們的葬禮就離開。



 久而久之卻發現我與狄德貝許的對談,經常有著觀眾。穿行過去的軍人

與騎士,與他們的馬與馬鞍,一條用皮帶繫著的軍犬,閃著狐疑而好奇的

眼光,沉默地似乎在嗅狄德貝許沒講的事情。而那時狄德貝許就下意識拉

扯衣衫,遮住應當遮住的東西。



 事情就是這樣,學會許多,後來甚麼也都能幹。他說,紅髮的瑪莎芬妳

明白嗎?妳還不適宜。市集城市所以是惡魔,也就是在那裡,人們必須更

強壯的意思。



 用鞋尖打旅店門口的塵沙上頭劃一條線,再沒有人多說話。



 從來,除了羅托維夫上校以外,這裡根本也沒人談戰場的事。一回上校

因為挨著火爐太近,以致大衣的下襬燒了起來,一場小小的火災!狄德貝

許就拿桶裡浸著的毛氈往上校頭頂遮頭遮臉蓋去,然後胡手亂腳拍打,拍

打,拍打。上校說,行了行了,這沒有什麼。狄德貝許一言不發走開,似

乎對這整件事情無動於衷。

 

2007/07/24

 

 one day I'll crawl back to the open arms



 but now I'm regreting

 I think I might not let you go



 *



 近日多夢,且泰半是恐怖血腥一類,

 一直認為自己馴良溫柔,

 又沒想到在夢中可以笑著把惹惱自己的人們全都殺死。

 想起看拉斯馮提爾《瘟疫》前夜,

 夢裡,

 有股惡意我不能抵禦的:

 把刀插入她喉管,有一點抵抗的強度但終究到達那裏啊,

 我必須用這樣的方式創造死亡,證明自己。



 前天晚上他們做了什麼事情我全忘了,

 但沒忘記在腥紅色濾鏡調調裡面,

 我殺了她、他、他們,

 然後用熟練的動作以生魚片刀將他們削切成薄片。



 我好像哼著一首歌,

 是嗎?

 至少應該是快樂的否則我什麼也不必做。



 我不認識自己哼的歌。

 我快樂嗎?



 浸坐血液之中反覆迴旋的音符,我感到一種巨大的滿足,

 我應該是快樂的,如果損壞他們而我得到治癒。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我好像快要無法抑制自己內心黑暗的部份,

 即將要被自己吞沒、消失了。



 我快樂嗎?



 剛剛寫到這邊突然明白,執刀的應當是別人,

 而我原是被宰殺甚麼也不能做的人。

 這個夢顯示的是對他的恨,或者什麼的?



 以為自己已不再有恨,但事實是我沒那麼偉大,

 在他懷裡死去,他又溫柔地向我乞血。



 什麼都給了,什麼也活不成。

 讓我們一起安靜地去死,任何地方都再無我們蹤跡。



 *



 笑完就哭,哭完又笑,接完一通電話

 少男在我旁邊光燦燦地坐著而我就覺得嫉妒

 我應該少說點話的



 我根本就不應該讓你離開

 

Jul 23, 2007

2007/07/21

 

 啊,這麼好的天氣,窩在咖啡館寫小說又寫得有些累,

 為何不去郊外走走稍事放鬆呢?



 其實我想念輕盈不濁的風,

 想念夕陽,想念雲與晴朗天空,想念星辰,

 我有多久未與它們擁抱了呢?



 我又有多久未與你擁抱了?



 *



 喜歡看身邊人們因為戀愛而變成瓜呆的樣子

 或許技術上那還不算是真正戀愛

 不過心態已經是了吧?



 一切開始動起來的感覺還滿好的呀

 就算會變成瓜呆

 就算以後事情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幹,反正生活已經這麼狗屁倒灶了有點刺激也是好的

 然後坐在吧台上

 或者站在裡面我就一直在想



 我也好想變成一個瓜呆哦

 跟那些戀愛中的少男少女一樣嗷嗚呼!



 戀愛需要很多情緒,需要很多聰明

 需要很多智慧,還要還要,再加上很多熱情

 不過我想

 這件事情要能夠開始

 最重要是要有用不完的幸運、幸運、幸運



 幹,我一向最缺這個啊

 要是我有你一半的幸運就好了

 

Jul 21, 2007

2007/07/20

 

 或許你不了解那些事情,但我不因此而責難你。

 因為我不曾忘記自己花了多少時間,

 才終於能夠與它們和平共處。



 讓我們把舊照片留在皮夾裡吧,

 飲酒之前,洗手之後,

 偶爾可以再拿出來看一看,不忘記那一切如何發生。

 不忘記自己為何持續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壯,

 不忘記當初覺察自己懞懂脆弱的時刻,

 鏡中的臉。



 只是,我不了解你,

 如同我其實不如自己想像中那樣了解自己。



 人群之中我們一再調整,一再戳刺,

 在擁抱之前害怕擁抱,在親吻之前擔憂親吻,

 受了傷然後孤單地醒過來,

 你不了解,我不能輕易地責難你,

 因為我不曾忘記自己花了多少時間,

 才終於能夠與自己和平共處。

 

Jul 18, 2007

2007/07/18

 

 跑了兩個地方蓋了兩個章

 在總圖地下室入口意外竟然會看到想看到的人



 然後到第三個地方簽一個名得到兩張證書

 一張中文

 一張英文

 以及一個深綠色的封套

 忘記博士班與碩士班的顏色啊並不重要

 走出校園到以前打工的地方

 吃半個潛艇堡喝兩杯可樂一包薯片

 抽一根菸

 離開



 看三個朋友一場電影然後離開

 喝一碗湯與咖哩飯然後糞便的顏色變得很深

 講許多話搭四站捷運到東區去逛十分鐘誠品

 又抽一根菸

 把KK的板刪掉

 離開

 抽四根菸

 離開

 寫三首詩

 從東區走回家喝一瓶美研社玫瑰茶

 吃一個漢堡五隻蝴蝶蝦一杯可樂

 繼續往公館走



 繼續離開

 像一種奇妙的棋盤遊戲

 骰出比六還要大的點數

 持續轉身離開

 

Jul 17, 2007

《飲料標籤》

 

˙品名:超完美嬌妻 ˙主要原料

:玫瑰花、玫瑰果抽出物、維他命

、Q10、壞脾氣 ˙副原料:水、

甜言蜜語、各種香料與化妝品 ˙

內容量:45kg ±3kg ˙有效日期

:鮮食一般不超過一年,視保存與

使用狀況而定 ˙建議食用方法:

於客餐廳著圍裙、於臥室脫除衣著

、可另外選購情趣扮演道具,風味

更佳 ˙注意事項:本產品含傳統

女性抽出物,一般使用狀況安全無

虞,乳暈隨保存期間延長有色素沉

澱、顏色變深等現象係屬正常,請

安心使用 ˙保存貯放時,請注意

自然週期,謹慎使用,以免爆炸 

˙保存條件:請保存於陰涼乾燥處

,適度移往百貨公司週年慶、特價

批發拍賣場等可延長保存期限。



其他˙婚後請儘速使用 ˙受陽光

曝曬請以KOSE雪肌精保養˙慎選

 

Jul 16, 2007

《並不因為我是寂寞的》

 

我想你並不因為我是特別寂寞的

只與人們反覆談論當時的天氣

陰翳的向晚,還有你在這

流露、辯證各種關係

嘲諷自己

何能安逸面對蕪生的夏木與山陰

晴朗時刻就放膽旅行大半圈

復再往暴雨前進



不是因為寂寞的夏日我獨坐、梳理

許多個你,糾纏左手之左

與心臟

與疊放齊整的三張椅子中間

胡亂擺設我小小的呼吸小小聰明

靈犀與心跳相比--卻又顯得昏沉了

紊雜櫃櫥裡面

生黴的溼氣髒了底衣



因我並不特別寂寞,可以問候

線脫之衫是否已縫補妥貼

毋需妒亂地隱瞞

藏匿--或許因為我不特別想你

 

《色情塗鴉》

 

跨過國界之前,男孩

給圍牆通上電流

他一向知道事情就是那樣

對流血的身體略知一二,稍加實驗

且非常欣賞畫家處理傷口的藝術手法

帶著開口、帶著荊棘

他知道為何刀鋒被鑄成三角形

為何天空

大得可以讓一隻牛蠅飛過不觸及翅膀



廚房裡的人輪流站著或躺著

站著的人兩腿像柱子般埋進溫暖的

扭曲、放屁、蠕動和嘆氣的泥

而泥土

就是東倒西歪像湯匙般睡在廚房的人



男孩在私處安上一只瓶蓋

或者普普標籤,實踐他頑皮的品味

摳摳、摸摸

藻類繁殖海堤越繁殖越大

他說事情就是那樣

在每個黃昏,夕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他像一根湯匙蜷在圖畫裡邊

又開始在時光中旅行到一九八二年

回到一切開始扭曲那時候



他知道三角形讓人受傷更重

流血之前劃一條線

就發現身體是色情的

而塗鴉也是

 

narration

 

 有時三個客人並肩,會有一個特別風燭羸弱。其中一個壯的問,離這鎮

上最近林子往哪走?這樣遠遠走來一路我鞋都補了許多許多次,鞋底又要

再裂開,很不得體。邊嬸給他們指個方向,然後吩咐我們準備兩人份的吃

食與烈酒。晚間回來旅店的只剩兩個,連房間都也省了直喝到天亮。



 許多人打這座邊界小鎮經過來去,任何事也能發生。有些活的死了,有

些長久的習慣的卻消失了。好比輕騎兵的馬時常詆毀馬車,掛金斯眼鏡的

人讀畢過期報紙,啜飲好年份紅酒,有教養地與陌生人對談。



 然後各自離散。



 非常偶爾的某些時候,街上窗戶竟在夜裡給砸破。不管那是骨董商、鞋

匠、錶匠的店,或者原也不知道是誰住著的地方,以後,人們必再沒見那

窗修好了。

 

Jul 14, 2007

2007/07/13

 

 我應該要少說點話的,dear desperado

 今天我回到那座充盈歡笑的公園

 且反覆與人們談論起你

 多麼快樂的時光,多麼悲傷的時光

 坐在花圃邊彷彿又回到那個純真的十五、十六、十七歲

 人們問我

 現在遇到你會有特別的感覺嗎



 我不能回答,往襪子找碴也只是為了掩飾

 難以確定的事情

 為了掩飾忘不了的那些事情

 我應該少說點話的,dear desperado

 如果我死去了那些還沒說出來的話就同我一起死了

 如果你死去了

 或許我咬咬牙關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以前的、美好的、欺騙的話也就同你一起死了

 我不再回過頭去



 沒設想還會再度與人們談論起你

 以及你教我的許多事情

 與身體有關與成長有關與歲月有關

 但我就要追上你了

 或者

 你的影子

 當我在那裡畫一條線,我說

 dear desperado,你只能走到這裡,好嗎

 你說,不,我們應該更靠近一點

 我就明白你不是真的愛我



 那時我十五,你二十五

 現在我二十二,當我回過頭去看那些十五、十六、十七歲的少年

 多麼巨大的鴻溝啊

 原來--俯瞰比仰望更能察覺天地之壯偉嗎

 dear desperado,你從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很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愛我

 你丟我在炎夏的工業東九路邊,要我練習獨處

 而那是好的

 令我明白一些當時沒有想過的事情

 人們同我說,你太喜歡逼迫自己

 我說,我喜歡自己是痛苦的

 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成為當時的你,或者

 你的影子



 今天的公園悶悶且熱,我與人們反覆談論著你

 dear desperado,至今我講起你的時候我能夠笑著

 好像當時你把刀插進我胸口的表情



 看,這是當時留下的傷口



 啊,你吃驚了

 我能笑著剝開胸膛告訴你那一切如何發生

 但你又明白我是真的愛你

 所以你吃驚的表情是假裝出來的嗎

 或者

 你根本不覺自己的刀是刀

 我就明白,你不是真的愛我



 我應該要少說點話的....dear desperado

 但我與人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談論你

 你的過去以及現在

 與我有關的線索已幾近絕跡,所以我要挖掘

 並且感謝你

 讓我在把一切都丟棄之後活轉過來

 在我們之間畫一條線



 讓我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希望成為你,並不

 真的希望成為一個冷漠殘忍的人

 

2007/07/12

 

 與老媽同行之日本東北五日行結束了

 既然是與老媽同行

 也就不會有什麼搞頭可言



 而且日本東北的旅行團都是老頭與小孩

 當地美麗風景與農村裡頭呢

 也都是老頭與小孩

 這點全世界的國家大概都差不多

 只有最後一個晚上在仙台市區看到很多可口的上班族

 以及甫得到明星賽MVP的鈴木一朗很優

 電視一直播

 我就一直跟老媽說「他好帥哦~」

 然後被老媽白眼



 總之我回來了

 沒有買很多東西也沒有看到很多帥哥

 因為和老媽同房所以也沒有打手槍



 小說持續地寫了幾百個字

 拍了不少的照片

 回來以後還有生活要過下去假也該放得夠了

 

Jul 7, 2007

2007/07/07

 

舅媽病中日記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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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要擦去我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

  也沒有悲哀、哭泣、或痛苦,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啟示錄二十一章4節



 黃玉雲女士,主後1960年九月27日生,2007年六月19日安息。



 今於台北榮總懷遠廳舉行安息禮拜,

 送第二殯儀館火化,不良於行的人走在天路上,

 她會有翅的,表妹這樣說,而我們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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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7



 我喝活水,永不渴。







2007/03/19



 我的骨頭痛好像沒有那麼大,是神的恩典;骨頭被吃掉,卻不知道。

 身體軟弱,靈卻剛強。



 一件事不論好壞,若使人更親近神,便是出於神。

 神已經擔當一切,我的case就是這樣,大家更愛主。

 所以,我相信我現在光景,就是出於神,更相信神掌權。







2007/03/24



 想了想我的功課很難,非一般人能承受,

 但神看重我,可能知道我能承受得住。



 人面對死亡一定很恐懼,但我要靠主得勝。

 我的事件,神曾說要為了救更多的人。



 永生與永死是非常嚴重的事,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2007/03/27



 神要我們正面思想,神一直與我同在。







2007/03/29



 這段艱苦的日子神同在特別強烈,使我們有力量撐過來。

 相信神使我的骨頭不痛,因他在十字架已付出。



 當我沮喪時就對主說,你是我的盼望,我愛你。







2007/03/31



 我曾問神,為何這事會臨到我,神說為了救更多人,我便順服這使命。

 神說他做的擔子是輕省的,我相信。

 我們在世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順服他、愛他、討他喜悅。







2007/03/31



 其實我應該放心你及潔恩,神必要帶領及照顧你們。



 神把我與小游交付你照料,神知道你能,且可以面對,

 神也會賜下給你夠用的恩典及力量,順服他的腳蹤前行。

 神賜給我們的年日,只要活著,就是喜樂。



 當我快要沮喪的時候,就告訴神我愛他。







2007/04/03



 父神支付一切也負責一切。你也很堅強,神賜給我們的。

 當我們靈裡成長一點,神會藉人或環境考驗我們,

 這時要抓住神,才不會跌倒。



 神不要你放在心上,希望神給你更多的愛,來安慰你心。

 神讓我們無後顧之憂,就是要我們為他做美好的見證,

 因人人都有本身問題,唯有在主裡才能找到真平安。



 神要我們專心尋求他,看世俗一切如糞土,

 神的話是我們腳前的燈,路上的光。







2007/04/06



 在世,神要我們預備。

 神就在我們當中一直注視我們,我們說,我愛你。他心滿意足。



 神很愛我們,藉著環境讓我們反省,才有機會進入那城。

 我們要追求那永恆的基業,因為世人很多都追求會朽壞的東西,不認識神。



 來看我的軟弱的基督徒都說他們不再軟弱,

 他們看我之後覺得他們被剛強了。







2007/04/07



 人的感情很難割捨,好在有主;

 我難過或沮喪時對主說,我愛你。



 神若執意如此,他必擦乾我們的眼淚。



 我們一起快樂過,一起憂傷過,這就是人生。

 但好在有主,我們在天家還會相會。







2007/04/14



 我對主說,若這事是出於你,我甘心領受。







2007/07/06

 

 或許快樂,或許不快樂

 我們都在這個世界上持續相愛、悔恨、回憶,以及煩惱

 詩句總是犀利地指出這困境



 這是深淵嗎?

 或者不是



 而無論任何時候,我可能掉落某處不想說話

 把iPod的音量調到最大,騎經萬美街時大聲呼喊「快來找我--」

 想把摩托車側傾把自己丟落山谷

 但覺得這深淵裡還有太多事情我沒來得及體驗

 他們說深淵之底還有更深的

 我就捨不得走了



 多數時間我都不快樂

 但偏偏朋友們給我的快樂能量又是這樣地強

 夜唱以後,又覺得到三個禮拜左右的活力



 於是我就這樣,補充、消耗、補充

 消耗

 也不特別為了什麼,一直走下去

 

Jul 6, 2007

2007/07/05

 

 to the singing I exist

 hopefully there that everything's not lost



 ah my bones are all thinking

 while I'm losing something existing

 turning undone direction



 one day may I feel free to exist

 not only hide my body shivering



 *



 或許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我反正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你打哪裡來、你做什麼

 你的過去既然與我無涉也就不會與未來有關

 我喜歡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全部,或者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

 你是誰反正也都可以,我只須一些寬厚的東西放在你笑容裡



 我持續等待那些意念之完成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反正也都可以,只要出現那裡

 讓它持續完成

 

變形金剛!

 

 我要瘋了!為什麼這麼好看!



 小學三四年級時儘管被媽媽禁止,但下課後、媽媽回家前

偷開電視看變形金剛的回憶全都跑回來了!到現在我都還會

哼那個主題旋律(就是博派戲和狂派戲轉場的時候,代表標

誌飛出來翻面的那個旋律啊啊啊啊!)



 林子平和彭俊達一直大叫「他們究竟操死多少個動畫師?

」並不是沒有道理,幹,小時候玩那些塑膠模型根本都是假

的,電影裡畫成那樣才是變形金剛應該有的真正模樣啊嗚!



 快去看!



 雖然 Michael Bay這個人還是喜歡在動作片裡搞小情小愛

,還是不適合說理,還是很多用過的老梗(比如說心理諮商

、訊問、軍隊集結blablablabla),不過那些都無所謂啦,

珍珠港所以難看是因為主題,變形金剛這個主題真好,一切

都可以被原諒的~



 騎車騎在路上幻想會不會等下旁邊奔馳的跑車就會

嘩啦啦啦啦啦站起來絕對是正常的,那至於在打電腦

的時候手機會不會突然變成失控的機械蜘蛛砰砰碰碰

四處發射子彈、雷射光、小飛鏢噢幹我根本想都不敢

想!



 啊啊啊啊啊這實在是太熱血了~

 

Jul 4, 2007

2007/07/02

 

 究竟一個大學生的同志社團,需不需要負「運動」的責任?

 在每年同志大遊行浩浩蕩蕩出幾十個人,

 還是只要讓這個學校裡頭的大gay小gay貴婦gay少女gay「feel free」?

 社團在地下可以享有什麼好處?

 社團地上化、正式化又可以享有什麼好處?



 說實話,社團的「家庭功能」事實上也就是當初倒社的理由。

 網路這麼發達,網路社群早就替代了十年前陸仁賈可以提供的歸屬感,

 君不見個人板這麼多,KKCITY隨便也可以找到同好,

 ptt2可以有針砭少女板,可以有少女樂園,可以有絨毛香蕉愛好板,

 什麼都可以有什麼也都不奇怪,

 一個正式化的「社團」可以提供同志校園生活多大的「歸屬感」,

 說實話我很懷疑。

 (要不然當初就不會這樣默默地結束社團的實體運作了)



 當然沒有要潑學弟妹冷水的意思,

 可是,總有些更重要的事情是讓社團「地上化」所必須完成的。



 地上化可以幹嘛?

 地上化就是可以參加校園社團博覽會,可以廣發文宣,

 (不用偷偷摸摸在半夜去風雨走廊貼DM,不會隔天就被總務處拿掉,

  不用在KKCITY上面轉貼半天,還是沒有人知道聚會在哪裡)

 地上化就是可以借用教室,可以使用「校園」,

 不必開個愛滋宣導會還要拿別的社團名字來借用。



 資源多了,要做的事情,能夠做的事情,必須做的事情,

 當然也就更多了!



 學弟妹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何內容,我無從過問,

 但希望在推動任何事情之前,想想自己的責任,想想自己的能力,

 想想,

 同志運動這麼多年,為何校園社團總是這麼少,

 為何從來也就只有GC苦苦撐著,好不容易有個比較完整的年代史。

 

肉身

 

 我努力練習著不要一切都給情緒導引

 演出之後,除了必要的散戲憂鬱以外並未落入太深的地方

 那些男人來了又去

 他們從有人到單身復又有人

 我聽他們說的時候仍舊溫謹恭良地笑著



 從number one數到number twelve我後來就不再算了

 他們一個個都是喜歡我的

 但隱瞞的時候「are they real?」



 when they decided to conceal.



 我努力練習不要一切都給情緒導引

 雖情緒是必要的,哭泣是必要的,大聲喊叫是必要的

 十八歲的時候我不抽菸而十九歲開始戒菸

 二十二歲宣告自己戒菸失敗

 我談過幾次戀愛當過幾次第三者

 更多時候他們只是往我這裡尋找青春、溫柔、或者

 我當時不能理解的什麼

 而後來我懂了,他們就變成薄薄的一層



 我盡量讓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有點價值

 安靜而俐落,而殘忍而血腥的那些哲學後來也給自己實踐著

 當他們離開我哭

 當他們擁抱我就笑

 像一隻乖巧伶俐的貓走在城市的滿月之下

 但滿月已經是昨天的事情了

 愛情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

 我失去,並努力練習不要一切都給情緒導引

 迅速完成一首詩,抽完一根菸,幹砲

 並且高潮



 並且離開他們的床,在每天的午後雷陣雨之前



 走在自我的刀鋒邊緣我漸漸遠離傷人耿耿的那裡

 很有可能某天我突然想起

 啊,那時候的他、那時候的他、那時候的他

 這時候的我並不會將他們看在眼裡

 歲月過去,我們之間的距離從未縮短

 我十八歲的時候他二十八

 我二十二歲的時候他三十二

 但我是不是漸漸變得越來越像他了

 或者

 變得越來越不像他

 本來就不一樣的兩個人,通過重力的近點即將飛射出去

 我們是早就註定要彼此錯過的



 後來我就不再算了,他又是第幾個?

 他左手持鐮右手擁我

 使我死去的時候他定沒想過我還能活轉過來,甚至變得更加堅強

 定沒想過,我其實比他強悍許多



 就把血留在他的靴上了我要他記得這一切的發生

 於是我可以忘記他的臉

 轉生以後他就不再是我最重要的人

 儘管偶遇的時候我瞅著他笑

 我知道,他--確實記得這一切的發生

 曾經有個男孩為了他在東區街頭無助地哭泣,曾經有個男孩

 被他棄忘在東北角的海邊,唱了一首歌而聲音給海風吞沒

 這一切究竟如何發生?

 他記得,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我努力練習著不要一切身心靈都給情緒導引,可以冷靜地訴說,可以冷酷

 再看見他們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學會了



 「are you real?」

 「I am real when I decide to conceal.」



 爾後,沒有那個落地窗的光影襯托我在溫州街上思念的天氣

 將起飛的時候還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哪裡

 但這樣很好

 可以不用記得那一切發生的細節

 我知道自己死過,然後活了,然後把痛苦都留給他們

 留給愛我,又使我死去的他們



 有一天他想要回到我的身邊

 我說,不

 我用肉身獻祭我們彼此肢離的歲月,流淌的血,枯竭的眼

 我用肉身阻止這一切再次的發生

 

Jul 2, 2007

2007/06/30

 

 阿寬唱了最後一首歌。阿焙寫的。



 而我已經不再能夠坐在吧台的位置,就像現在,我寫不出

任何與挪威森林有關的事情--噯,要如何用短短幾句話總

結四、五年來在那裡發生的許多事情?



 一次一個人,一句話,一種表情配一口吐煙的時間,一瓶

啤酒一本書,A5,結膜炎那天,與某人相遇那天,酒駕被

抓那天,合唱比賽輸了那天,等待那天,遭受背叛那天,我

都一個人來然後抽許多菸然後離開。那天……記憶為何不夠

清晰,為何拉下鐵門就都留在溫州街上不及拾揀了?



 啊,我終於沒能等到鐵門拉下就要急急離開。



 習慣是容易養成的事情,但要戒除它,又多麼困難。好像

那天我的一個夢,從研究室離開用完午餐後習慣性地轉進溫

州街,等著我的是深鎖的門。我沒有放聲大哭,只是覺得心

裡某個地方關上了,就不再打開--青春過去了,也就只好

認真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