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過了午餐時間,小小的餃子麵館裡邊還是人聲鼎沸的。
好容易尋得一陣空檔,那寬厚矮胖的老闆,望小菜櫃子探探,彎身打冰箱拿出整塊的滷牛腱子肉,便這麼油油亮亮地打料理台上切將起來。刀刀片片下去,可俐落的!不出幾下,腱子肉便服服貼貼,躺平了。
老闆片起肉來,專心致志,一心一德,也沒留意個年輕女子站起來,說多少錢?突然注意到的時候,偏偏盤肉切了剛過半,怎能騰出手來?
那老闆先是往後進喊了聲,埋單,邊亮出雙手沾滿肉油滷汁,說,等等,等等,切肉呢。女的說,沒關係。卻等半晌,也不見有人出來,老闆雙手晾著,繼續切肉不是,擦了拿錢也不是,有些急了,說不然吧,零錢櫃在這,妳自己把錢放了,找錢,可以了。
女的說,這樣可以嗎?老闆徒生霸氣,大聲說,可以,我看著呢,不怕妳多給了。
那女的笑了。當著老闆面,扔了張一千,說是要找八百八,便數了五百,六,七,八百,五十、八十,老闆說,對吧,妳沒多給了。女的又笑著說了謝謝,走了。
老闆埋頭切肉。油亮油亮,腱子肉片得齊整了,看起來十分美味。
商業區邊上人來人去,沈默的像極了顆顆水餃,落進鍋裡,喧騰的,卻像鍋貼滋著聲響,喳呼一陣,起身付了錢埋了單,撈起了又旋即掉進午後的日常生活,也再不用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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