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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Oct 18, 2005

2005/09/22

 

在那個荒熱的午后,她杵在房屋中央呆著

呆滯,感覺溫度點點滴滴附著在自己的皮膚表層

但覺自己就要隨著這溼度溫度而融化了。

從髮梢開始化為一股黑色的液體,然後就是

眉毛,睫,口唇,肩頸,乳房

啊她柔軟熾熱的下體也是,這麼汩汩流出些許血色的溫柔

是愛,是愛。原來愛隨著肢體融化,

這麼肆無忌憚地從身體內側傾瀉出來。這荒熱午後

愛什麼都不重要了,愛到,令自己極其不幸也不重要。



你神經病,他這麼說。恨恨地咬牙,伸出手指來

指著鏡子裡頭他自己的影子。就罵著,痛罵

愛,必須愛到令對方極其不幸才能這麼停止,可他做不到

還愛不到位她就離開,融化了,打從他掌心滑溜開去

變成一種黑色膠狀的液體。那荒熱午后過去

當他打開小小公寓的鐵門看見她灘在地面上那時,他叫

想喚醒她,急切地。嘿回來好嗎

你好個神經病是左眼或右眼見到鬼麼。不是,不是的

她離開了他,用這卑劣方式

甚至沒能提醒,他曾如何卑劣地傷害了她



就不愛了,他不再愛。不試著找回

愛得極其痛苦極其不幸又為什麼要愛,他能給

能給什麼,給她愛,卻永遠不能真正勇敢地全面理解她

這荒熱天氣的溫度就像一個啟示,又像一個詛咒

她脫了開去不再回來。

他一邊流淚邊把那灘水用拖把清理乾淨,

這樣他永恆地失去了她,或愛,他聞見啟示,啊真不能愛了



於是理解到這城市即將在溫度之中逐漸毀壞,

而他們的愛情也是。他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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