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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Nov 2, 2006

2006/11/01

 

 鎮魂:



 dear desperado,你偷走的東西什麼時候要還給我?

我坐在自己房裡寫著一些什麼,今天是寒露過後的第九個

微雨麗日,dear desperado,你已經,已經不在這裡了

。但你怎麼連我的靈魂都給帶走了呢,從沒有說一聲。



 承諾過你的事情我一定、一定會奮力地去履行,比如只

要你喜歡,請把我的身體也給帶走吧。但是你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呢,dear desperado。而現在連睡眠都讓我覺

得無比恐怖,黑夜之簾低低闔起好像你離去那天閉上的眼

睛,經緯蔓延在原野表面仍無從對照,雨又落下來了,城

裡誰的足尖沾濕,彷彿你是我生命初次涉足而終將離去的

原始土壤帶著一點抒情的意味想念你。dear desperado。



 但那些都沒有了。



 而唯有啊是的,鎮魂,一支鎮魂曲應該要有幾個樂章呢

?dear desperado,我數不清楚你犯了多少罪了。你最

後還留下一本我讀不懂的音樂總譜說要奠祭我,然而此時

正值暮秋孟冬時分霜雨乍凝,牧在枯草之原的牲口是不祭

的它們奔馳,曠野上錦帛是不書的它們鋪陳,你曾經遠遠

地指著星空不是嗎,都還記憶清晰你說,血液點滴是不歃

的誓言,最後的句讀要用骨骸來寫--但你不只消滅了我

的身體剉了我的髑髏以橈骨為筆、以枕骨為觥,你奠酒澆

漿拆折我的人生命運,還要連靈魂都給取走,這難道不是

一種罪,一種我永遠也無法控訴的罪嗎?dear desperado。



 啊,如天之恆般降臨的dear desperado,我已喪失所

有抒情的力氣。隱隱奏起的,你留下的鎮魂曲弔祭的竟是

我四散已久的魂魄嗎?



 想像一方仲春清明的曠野草原,dear desperado,那

曾是你答應要帶我去的地方不是,但我們共舟並行的年華

青春,已經不行了。即使沉默,沉默也不行,如果沉默實

是雷霆驚蟄最高階的泛音--dear desperado,還給我

好嗎,你偷走的東西:我的靈魂、以及那易於觸及卻難以

裝殮的時間。



 dear desperado,請不要以如此的方式,凌遲我。已

數不清你的罪了。我願意放棄審判你的最後機會,那麼,

你願意再愛我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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