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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Mar 19, 2008

viewpoint

 

-Smythe, D.W. (1977). Communications: Blindspot of Western Marxism. Canadian Journal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Theory, 1(3), 1-27. 馮建三譯(1992)。〈傳播:西方馬克斯主義的盲點〉,《島嶼邊緣》,1(4):6-33



-Murdock, G. (1978). Blinspots about Western Marxism: A Reply to Dallas Smythe, Canadian Journal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Theory, 2(2), 109-119. 馮建三譯(1992)。〈關於西方馬克斯主義的盲點:答覆達拉斯˙史麥塞〉,《島嶼邊緣》,1(4):34-48



-林照真,(2007),《收視率新聞學》。台北:世新大學傳播研究所博士論文。第六章。



  收視率至上的媒體環境──無論從資本主義結構、閱聽人/消費者研究、或媒介組成的角度切入──都讓研究者面臨了新的難題:究竟「訊息」是商品,抑或「閱聽人」才是商品?



     「這裡沒有陽謀,沒有智力欠缺,只有坦白的觀點。好電視最

      重要的是圖像要吸引人。」

                          ──Postman



  史麥塞質疑,就西方馬克斯主義的觀點,在壟斷的資本主義下,由廣告商出資所支撐的大眾傳播系統所創造、生產的「商品」型態,竟是閱聽人所支應的時間與所謂「生產力」──透過支付閒暇時間,從雜誌、報紙等平面媒介,乃至於聲光效果充斥的電視、廣播,以換取幾近毫無創意甚至落入一成不變公式的各種節目「收視」──媒介在這個上層/下層結構中,化為統御閱聽人與經濟生產模型的中介質,不只提供毫無藝術價值可言的節目,更進一步將廣告商所欲銷售的商品物欲包裝以甜美糖衣,鼓吹消費者(勞工)掏出其以自身勞動之剩餘價值換得的少數金錢,再一次投入資本主義永不停止運轉的巨輪當中。



  從史麥塞的觀點,這是媒體作為資本主義運作重要環節的角色,對閱聽人/消費者進行雙重的剝削。媒體組織製作訊息產品的過程,本身控制了部份的勞動力,又同時扮演創造其實並不曾存在之「自由時間」的魔術師,創造消費財的附加價值與意義,並幾近欺騙式地模糊了閱聽人「需求與需要(needs & wants)」之間的界線──這一切,不過為了鼓吹消費、消費、以及更多的消費。



  意識工業所再現的世界,與「真實的」世界交互影響的結果,是使得媒介產品中所「產製」的真實,顛倒為實質上被「感受的」真實,影像壟斷了選擇的權力與各種選項,進而壓迫、統治了閱聽人的「自由」與「時間」。這也是阿多諾所擔憂的──今天人們可以自由思考了,但只思考「我應想甚麼」,甚而將這感覺命名為「自由」。就雙重意義上而言,消費生產了商品的生產,創造可供「消費」的客體;而這一切都是透過對閱聽人/消費者的壓迫與束縛而得以完成。我認為,這才是西方馬克斯主義者所持的最終關懷。



     「……所以,你看到的新聞內容都是絢目的與華麗的,如果這

      樣不能奏效,就再使出血腥的方式。」

                     ──Postman & Powers



  也因為關心「人類如何從媒介的幻境當中求取解放」,我並不想在此處進一步討論梅鐸對史麥塞的批評,因為我沒有足夠的篇幅討論國家/資本主義系統/勞動力間千絲萬縷的糾纏,只要將之掛念於心即可。



  值得注意的是,無論是閱聽人/勞動者/消費者,在以上這些討論中都只有一張張更趨模糊的臉──而事實上,無論是傳播領域抑或心理學領域,消費者行為研究,意在探索消費者的購買行為與決策歷程,由於行為之形成,乃包括個體心理基礎和環境交互作用的結果,行銷人員必須探討和瞭解消費者行為,方能做好行銷和促銷。若消費者的消費/購買行為不存在,或者其「需要」消費/購買的慾念不存在,則一切產品的生產和勞務提供,都將註定徒勞無功。這也是為甚麼當代媒介組織深陷於收視率魔咒的重要關鍵──焦慮的廣告商與媒體,基於必要的理由,至少必須將閱聽人化約為各種社會人口學變項,而收視率(姑且不論執行機構所推動的抽樣、收視分析、紀錄途徑是否具有足夠的樣本代表性)正好大開方便之門。



  誠如林照真一文開門見山所言,收視率確定電視台可以獲利,是因為將觀眾「賣給」廣告主,這種思維決定了電視節目──當然也包括新聞──的樣貌。煽色腥、聳動、軟性新聞,以及電視這載體生來就具有的聲光效果,在以收視率決定一切編輯策略的環境當中,更助長了電視新聞短小精幹還得兼具「好看」的製作趨勢;既然同質化的固定模式可以確保利潤,那麼新聞製作團隊就不必多花氣力,逆著大眾「娛樂的慾望」而製作較硬、較艱澀的新聞。



  然而,觀眾收視與否,當真可以化約為慾望、娛樂、誘惑、以及直觀式的消費興趣嗎?收視率的數字中,看不見觀眾作為一個「人」的臉孔,最方便的一種方式就是接受它,並把所有消費者行為研究的過程盡皆抹去,留下結果──所有的錯誤決策串連起來,到最後消費者/閱聽人似乎就已不再具有主動改變/選擇的力量,而就坐在沙發上等待遭到電視的屠城──直至目前為止,無論是西方馬克斯主義者,或者林照真,都還不曾為看似被動的閱聽人,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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