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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May 8, 2009

2009/05/08

 
  感覺自己正好轉的時候,又發現有些磚瓦正在脫落。

  我喪失了性慾。幾乎不能感受身體的歡愉,每天晚上打手槍只是例行公事。打開色情影片,脫下褲子,努力讓自己勃起。開始打手槍。很快打完,彷彿對誰交代了甚麼事情那樣,把周圍擦拭乾淨,關閉電腦。然後去睡覺。有時翻來覆去不能睡,翻個身又坐起來,連電腦都不必再開了地,再打一次手槍。只是要讓自己更累,累到,不會做噩夢就好。

  連想著一個男人,都無法讓我更進入情慾的國度。我像漫無目的地走著,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生生撞上一堵厚重的牆。轉了半天,找不到門,坐下來便哭了。晚上回診時,同醫生說最近憂鬱有好些,發作的頻次和強度都較以前更少、更淺,可是無法抑止的手汗,還沒讀兩頁書,就已將書頁邊緣都給浸濕,留下髒髒凹凸的印子。醫生說,放寬心些,對自己好。我說好,但等待領藥的短短三分鐘,又再把自己指頭咬出血來。

  我順著手指擠壓,在指尖擠出黃豆大小的血滴,然後將它舐淨。

  血液的氣味很快在口腔裡蔓延開來。像是,雨剛落下的味道。

  傷口對我從來都不陌生。每天起床,檢查身上似乎總會多些傷痕,四肢百骸,這裡那裏,一道道深夜不自覺的抓搔,抓得,滲出血來,留下不平行的爪痕。像噴射機雲畫破天空。藍色天空漸漸滲出純白的體液。其實也不能肯定究竟是自己抓出來的,還是給棉被枕頭的拉鍊刮破了,總之,新的傷痕有時也會從舊的傷痕中間穿行而過,交叉,像是在自己身上畫下紅色的字。或甚至像Reebok的標誌那樣幾道,不甘寂寞。我不明白。彷彿潛意識裡,竟希望自己被傷害。

  二個月無性,又即將邁入第三個月的時候,我喪失了性慾。如果身體是最忠實的夥伴,給它食物給它水,讓它睡眠,再醒來的時候它能排泄。但有甚麼不能滿足的,它仍不快樂。它不快樂。它與我,其實就是自己的兩面。我仍不快樂。剃短了頭髮也不讓我特別歡喜。

  我誠心希望,會有個誰,前來偷盜我的心。

  如此,當我深夜輾轉難眠,可以想,自己的心在他手邊給暖著。或甚至,給他踐踏也好。也好。--原來我已落入如此悲哀的境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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