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荒熱的午后,她杵在房屋中央呆著
呆滯,感覺溫度點點滴滴附著在自己的皮膚表層
但覺自己就要隨著這溼度溫度而融化了。
從髮梢開始化為一股黑色的液體,然後就是
眉毛,睫,口唇,肩頸,乳房
啊她柔軟熾熱的下體也是,這麼汩汩流出些許血色的溫柔
是愛,是愛。原來愛隨著肢體融化,
這麼肆無忌憚地從身體內側傾瀉出來。這荒熱午後
愛什麼都不重要了,愛到,令自己極其不幸也不重要。
你神經病,他這麼說。恨恨地咬牙,伸出手指來
指著鏡子裡頭他自己的影子。就罵著,痛罵
愛,必須愛到令對方極其不幸才能這麼停止,可他做不到
還愛不到位她就離開,融化了,打從他掌心滑溜開去
變成一種黑色膠狀的液體。那荒熱午后過去
當他打開小小公寓的鐵門看見她灘在地面上那時,他叫
想喚醒她,急切地。嘿回來好嗎
你好個神經病是左眼或右眼見到鬼麼。不是,不是的
她離開了他,用這卑劣方式
甚至沒能提醒,他曾如何卑劣地傷害了她
就不愛了,他不再愛。不試著找回
愛得極其痛苦極其不幸又為什麼要愛,他能給
能給什麼,給她愛,卻永遠不能真正勇敢地全面理解她
這荒熱天氣的溫度就像一個啟示,又像一個詛咒
她脫了開去不再回來。
他一邊流淚邊把那灘水用拖把清理乾淨,
這樣他永恆地失去了她,或愛,他聞見啟示,啊真不能愛了
於是理解到這城市即將在溫度之中逐漸毀壞,
而他們的愛情也是。他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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