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不是騙我,告訴我,青年詩人的第一篇小說已即將
完成,讓我傾聽業火紅蓮燒灼的音響,走在懸崖邊上所有字句
都像是預言。那些戰殍屍首與斷了線的電話獨自嗡嗡,海岸線
遠在一座林子以外之處,把槍與匕首隨手扔掉,也就到了。又
到了準備好研墨提筆寫小說的季節,想像髮簪女子開著車望牆
上衝,那兒有雙臂膀將她抱擁,彈著鋼琴,敲著打字機喀喀喀
一字一句,再次告訴我你不是騙我,所有情節都是寒冬裡邊境
的閱讀,若我欲行至遠方,苦苦辨出古早黃花蕊上,那些阿諛
乖巧的姓字--湖心有一座島嗎?青年詩人鍛冶敲擊著,一鎚
一鎚都是汗水降落,都是疲憊不堪的語言還殘喘說,我愛你。
你不是騙我,或者你是,清明的第六感輾軋過不曾平整的路途
,但欺罔與埋藏都無所謂了--青年詩人已死過許多許多次,
又能在舞中重生,又能在向另一座城市的航行中,再活轉來。
他是霧中之島,遠的,又如觸手可得那樣,撥開一切浮途轉瞬
的遮蔽,就看到樹,與林,與鳥之飛行擴散,把石子扔進湖底
,暈開的漣漪沒有聲音,或者該有的,獨自嗡嗡,把匕首放進
自己胸膛,那樣終於到了另個地方。而我想暮夏該有它獨特的
道理,將薔薇花瓣編作船帆,領著風,領著雨水都好,煦芳之
光是我遍撈整潭黃昏而不可得的他的溫柔言語,我終於等不到
他,終於要落筆編篡我們的歷史,盡是虛構的那些寄不到遠方
,若我欲行至遠方我將扔棄我姓字,我綻,我無蕊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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