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 23, 2007

《夜巡者》

 

天頂底下,一些善變,躲著。

當節奏開始急促地摩擦,躲藏的人又逃去,

看月光閃爍那狡獪的牙尖,

是與吃食有關的他們,

狩獵著善以唇齒鼻舌相互依偎的他們。



在冷僻的地底也有一些臉孔,躲著。

是后羿遺落的金烏,被放牧在末日左近之處,

禁地的果實甚甜,他們挪用明天,

任蟻綠色的子夜蔓延在城市許多角落。



今天的雲雨都過去了,久久以來,

他們溺於一種暗澀的天空,

當尼羅河泛濫的時候,

惟有黑暗能領著他們持續進化。

街頭巷尾都有的跑馬燈,

向海潮,帶魚腥味的惡之聲響。他們觀看,歡快的

衝鋒的射精的魚族,滔滔的

老懷疑那是更偉岸的「什麼」之縮小,

一種看似的必然--但孤獨,

並非不可以的。



而夜,會被仿擬。其中一些,

好比路燈孤懸,越走越遠,

走在鋼索上搖搖欲墜,拿汗水澆灌假的梯田,

角膜瞳孔都刺上巨朵扶桑,

夾竹桃種植在最高的山峰頂處,

交相授粉,然後繁殖,然後各自離散。



一條道路,打山洞口草草經過。

僅有的三十六封信之燃燒,在那裡,

黑眼圈與野火流離失所。

兩個人在那裡進行一場賽跑,

跑得快的人可以殺掉另外那個,

於是有人多次被殺,為了戒除自己的臉,

他請假,

消失在整形診所裡頭。



後來,他們養成習慣,要走在別人前面。

反覆與猥褻的疾病抗辯,浸潤受傷的血壓,

懦弱到必須一再找人試刀,

讓每個別人身上都帶著不同傷痕。

他們本能地廝嚎,在地底相愛,陸上行舟,

膝蓋的瘀血始終不能褪去,

他們狩獵自己的尾巴,粗野而

優雅地祭祀。他們不知道,

自己為何持續盤旋,

為何深陷與腐肉相生的時間,

他們持續收集色情的剪貼。



沒有什麼比渴望的山洞更加寂寞,

直到天亮,龐然的熱的陷溺喚醒他們,

覺察又新遷來一張善變的臉。

天頂下突迸發了生之氣味,

那座島,其實已在海中久立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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