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朋友問我,「叫詩人解釋他自己的詩的那番感覺,就好像________
______________。」留了一大塊白要我填上說是個考題。
我原先回他,就像打完手槍滿手栗子花味道,拿去給別人聞,還問人家「好聞嗎
。」這樣,但後來仔細想想或許不是那樣。而是,明明我打完手槍居然有人來問我
那是什麼味道,我只能遞給他那張黏呼呼的衛生紙,反問他,「你覺得這是什麼味
道?」
正是夏宇在〈繼續討論厭煩〉詩中言及,「您要怎麼形容橘子的味道呢?我們只
能說,有些味道像橘子。」
對我自己而言,若無特別必要(比如說作為演出的稿件之類哈哈,)「寫一首詩
」的狀態在詩本身寫完的當下就已經結束了。你要我再回溯到特定時間點去解讀推
敲一首詩的用詞、靈犀、或者「立意」云云,其實我會覺得非常羞赧。
然而這並不是說寫詩的人連自己在寫什麼都不知道(或許當時那個寫詩的高中女
生會這樣哈哈哈。)
而是,「詩」這個文體本身就承載了它全部的意象,尤其以我常寫的長詩來說,
每首詩本身就是一個隱喻系統,名詞、形容詞、動詞之居處都是為了通往並完成我
當下的「寫作狀態」而成立,寫完之後它打從我腦海裡頭獨立出去,也就千萬別再
叫我去解自己的詩了罷。好像近日的排練當中,我常常說,「最好年代釀出最好的
酒已放到酸了」那句就是「最好年代釀出最好的酒已放到酸了」的意思。
拿形容詞去形容形容詞本身,這弔詭在詩的文類上頭並不成立,因為對我而言,
能夠解詩的蹊徑也唯有它本身而已。
好比打完手槍之後聞聞今天的味道,若有人問我那是怎樣味道,我也只能同他說
,「唔,這是我今天的味道,你聞聞看罷。」真的只能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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