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之後,耳邊像是還迴盪著不久之前男人女人尖銳戟指的音頻。狹窄的
耳朵是一道極深邃的黑暗洞窟,音波來回折盪著還不及聽清,就不知道被稀
釋到哪裡去了。只剩下一些意味不明的字彙,尚在,殘留著緊繃的情緒。
呯地摔上厚重大門,是否可以承接他的不耐。就走出去,而時近午夜的街
頭,除了街角處疏落散亂的瓶罐垃圾之外,嚐不出太多這城市鬧區的風色。
他摸了摸口袋,幾張匆忙中隨手抓撩的百元鈔票,地鐵感應卡,鎖匙,打火
機,以及抽了賸不到半包的涼菸,也沒有太多物件雜碎可供依靠。
卻要走到哪兒去呢。忿怒的心緒要帶他到哪兒去呢。
直是雜沓,紛亂。過了幾個街口,快步下到地鐵站區裡頭,往北的列車這
時響著嗡哼聲音離站。心臟跳得挺快,視野思緒皆帶上渾沌波紋,皮膚肌理
震動著。胸口吁喘像還要駁斥些什麼無理取鬧,究竟是怎了這衝突好生百無
聊賴,手在口袋裡緊抓握鈔票,掌心滲出汗滴沁得口袋滿是潮濕氣息。
他重重把自己摔落月台的水泥座椅。一陣寒意陡然從臀股間回上來。已近
午夜,整座偌大的地鐵站裡僅有三三兩兩的夜歸人,或坐或站,卻都不約而
同讓視線盯視著斜上方的液晶螢幕,哇啦哇啦播放著廣告和跑馬燈。車什麼
時候再來,誰也沒有留意著誰。
這時身邊一個中年女子帶著刺鼻的香水味道,飄忽過去。他突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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