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
旋轉的腳步或沉重或輕盈,有聲音
在房間裡透澈地響起
它們圈緊我的移動與呼吸
旋轉著,落入最黑暗而不可目見的角度
嘴唇溫柔地彼此碰觸同時,誰
吻著我的臉頰我的口腔我的乳房胸膛
我的拒絕。那時我說
在滿月之前任何即席的表演都不被允許
因為我並不愛妳正如同我不愛我自己
妳好,但我不認識你如同我不認識我自己
寂寞是誰噘起口唇的藉口
在這黑暗的角落延伸出去的是長廊還是
忘記打上的光,聲音是排練或摹寫
它們圈緊我的指節。像貓搔抓,像一種
慣性的好奇
所有氣音似的對話都在抗辯:
我們實驗著呻吟的文法
並非有意在臉頰口腔塗抹細胞與唾液
身分證上的單身印記已塗銷,註記著住址
卻無人收件。誰呢喃,誰低語
勃然熾熱的身體該如何進入如何發聲
(若我並不愛妳為何我貪戀那些腳步與足音
若我不認識我自己為何我努力地呻吟
假裝自己正攀登最高的山峰並望見虛無
短暫是黑暗的光是蝴蝶是天亮之前的寬容)
親吻的溫度悄悄地消逝而去...
而我知道,沉重與輕盈都在那裡
被挑動的敏感神經親密廝摩,像樺斑蝶棲息
而妳也知道,當滿月牽動潮汐
我們的節制寂寞將繼續繁殖憂傷
像每一次彼此容納,碰觸,與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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